深红的血从白色的肚皮上滑下来。
水祝朦胧里看见那个喜欢抽打她的漂亮男生,抱着她,用自己的手挖自己的心脏。
他说,心脏给你,你吃,吃了就不疼了。
她疯狂摇头。
不,不吃,她不疼,一点也不疼。
水祝抬起断掉的双手,用全身仅剩的力气死死抓住他。
他的力气比自己大,那只精致的手从她手里抽走,他的胸口淌着一串串鲜血。
水祝猛地嚎哭出来,扑上去,一口咬住他的手,藏在自己的身后,张嘴吞下那从心脏流出来的血。
为什么要给她吃,她不痛,一点也不痛,她不吃,不想吃。
鲜血弥漫在口腔,那里像缺口的瓶角,血汩汩而下,大股大股地滚进她的嘴里。她吞不及,被呛到喉咙难受。
可是她不吃怎么办,流完了怎么办,她还从来没有好好的认真的仔仔细细的看过他,和他说过一句话。
她不想让他死,她一点也不痛,只是呼吸很困难,身体却很轻,因为她知道,自己即将进入小蛇的肚子,他们一起跑,跑得远远的。
在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小蛇会瘫在鲜花里晒太阳,用小尾巴戳翩跹的蝴蝶。
咕噜咕噜咕噜。
她大口吞下鲜血。
寂静的耳里,猛地响起沙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大。
她睁开眼,眼里是刺眼明亮的白光,苍绿的树叶从疯狂颤抖的树梢落下。
那个人不见了,她转动干涩的眼珠,看见小蛇坐在她的胸口上,浑身是血。
“啊,啊呀”喉咙串不成句。
她艰难地抬手,着急地抹掉它身上的血。
哪里来的,哪里来的这么多血,哪里来的
不,不,不,一定要好,一定要好,他们还没有一起走,一定要好好的。
她哭起来,眼泪模糊视线,泪花的磷光里,她看见小蛇歪头看她,蛇信子卷在嘴里,滴下一珠晶莹剔透的水珠,紧接着她浑身一震,像冰雪埋进身体的寒冷,凉到心上。
凉意席上脑海,她的思维似乎有那么一秒钟的清晰。
就在这一秒钟的清晰里,一种极度的不安和慌乱爬满心脏。她下意识地瞪大双眼,好似透过重重叠叠的树林看见黄白的花纹,在蜿蜒蠕动。
小蛇猛地从她身上飞起来,张嘴发出沙哑的嘶嚎,沉重地穿透而去。
那种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水祝不知道是哪儿来的狠劲,猛地翻身而起,断裂的膝盖骨戳在地上,她强硬地撑起瘫软的腰,双手拽住小蛇的尾巴,狠狠地拽下来,一把抱住,藏在怀里的最深处。
所有的一切动作只在两秒内完成,身体的骨架再也撑不住她,整个人猛地栽在地上,额上戳在石头,深切皮肉三分。
只听“轰隆”一声炸响,水祝条件反射地紧紧护住小蛇,就地翻滚,破烂的身体顺着斜坡滚下去。
地面震动,古树拦腰折断,又一声“嘭”的巨响,庞然大物砸在地上蠕动两下,又爬起来,嘶嚎着向翻滚的人冲去。
刚蜿蜒百米,携着火药的浑圆再次向它直射而来。老蛇猛地后退百米,滚进身后的火海,那颗炮弹在身前轰然爆炸。泥土飞溅,树木腾空而起,浓厚的烟雾模糊了一切,燥热干枯和刺鼻的味席卷信子。
老蛇跃出火海,伸长信子,再也感受不出那鲜美的味道。
粗壮的尾巴摔过树叶,又往外腾跃。
追着它蜿蜒的轨迹,又一炮向它的头颅飞射而来。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