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呼之欲出。
这是萧洵,萧似水。当朝太子殿下。
太子背着人出了霁府大门,转而横抱着将人送进轿门“锦匣里有酸梅蜜饯小点心。”
他将小匣子放到新娘子怀里,从容退出去。
十三岁偶遇的纯情少年,长成了今时样子,霁尘雪玉白的指点在锦匣之上,不知凝神思量什么。
十里红妆为聘,迎霁家长女入宫,从今天起,东宫有了才貌双绝的太子妃。
喜房之内,陪嫁的婢女守在两侧,霁尘雪掀了盖头坐在床沿静静地捧卷而读,身上的火红嫁衣未褪,凤冠未除,她淡漠出尘的模样和一室喜气形成鲜明反差。
以至于萧洵推门进来见到她无从掩映的精致妆容时,脚步一顿,三魂丢了一魂。
喜房静悄悄,婢女和嬷嬷还没开口行礼,萧洵抬手轻挥,宫人鱼贯而出,霁尘雪就是在此时抬眸,她合上书卷,淡淡地喊了声殿下。
“嗯。劳太子妃久等了。”
他没追究太子妃擅自掀开盖头,这场婚事本就是权宜之计,他利用了这人,没有资格再多做要求。况且,如非他不管不顾污了对方清白,她或许有更好的归宿。
他看了太子妃一眼,默默收回方才的或许之言。
不是或许,是肯定。
以霁尘雪这样的人品才华相貌家世,合该有个天底下最好最温柔的人来配。
不会是他。
他一点都不好,也不温柔。
他很卑鄙。
依从礼数结发、饮合卺酒,坐在她身侧,萧洵能清晰地闻到来自她身上的雅致清香“戴着凤冠不累吗孤替你除去可好”
“依殿下便是。”
萧洵小心翼翼替她摘除头顶凤冠,他靠得很近,想到将人娶进门的目的,他鼓足勇气伸手挑起太子妃尖尖的下颌“还怪我吗”
任何一个女子被人当众强吻都会心生芥蒂,况乎还要忍气吞声地顺从圣意嫁给对方。
霁尘雪不是寻常女子,她是一个令人敬重不敢亵玩的存在。萧洵仗着太子身份欺辱了她,往后为了逢场作戏更少不得要行那样的事。
他掩下愧疚,没指望得到一个合适的回答。
可霁尘雪直视他的眼,愣是开口了“我不知眼前殿下是不是曾经的殿下,殿下能给我解惑么”
她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萧洵却懂了。
思及近半年发生之事,亲人的忌惮,爱人的背叛,权势的拉扯,他眉目染了苍凉“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阿雪,你便是要怪我,我也不能回头了。”
感知到窗外窥伺的动静,他颤抖着手揽了女子盈盈一握的细腰“你这辈子都会是孤的女人。霁尘雪,你逃不了了。”
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女子的唇被他温柔裹挟,察觉到那分欲起的反抗之念,萧洵那只沉稳有力的手挣扎着禁锢了她腰肢“别闹”
逐渐抑制不住的喘息,霁尘雪明知窗外有人盯着,仍是半推半就的承受了这个吻。
她更知萧洵此刻的亲密全然是在做戏,知他一心图权,知他变了,可她还想要他的真心。
先前犹豫,导致来迟一步让顾敛糟践了那颗赤子之心,她有过悔恨,也曾在暗夜心疼如刀绞。
嫁衣的衣带被解开,萧洵揽着她上了软榻,卷帘放下,守在窗外的人只看得见帐子内影影绰绰的起伏。
含浑暧昧的余音从里面飘出来,槿嬷嬷耐心看了一刻钟,想到合卺酒里放的药粉,思忖今夜定能达成陛下所愿,她放心离开。
萧洵伏在美人身上渐渐停了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