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发梢扫到湛榆侧颈,和她的主人一般惯爱调戏人。
坐姿端正的某人睫毛低垂, 敛下被拨弄出的心痒, 声色清淡“乖, 好好吃饭。”
“好吧。”知道再逗下去可能过火,崔溯笑着从她手里接过竹筷。
一顿饭慢条斯理吃了将近四十分钟。
窗子开着,残存的饭香味散得越来越淡, 湛榆手脚麻利收拾好, 扣好食盒盖子准备送到一楼大厅前台。届时会有秀色珍馐的店员负责取走。
门打开,没防备当红一线小花顾倾玦站在外面。
看到湛榆, 她也是一愣,之后了然“猜到你在这,果然。嗓子好点了吗我这还有两盒喉片,怕忘了,现在给你吧。”
“好多了, 谢谢。”
看她拎着食盒,顾倾玦眉间带笑“要下楼吗正好, 一起吧。”
“顾前辈请。”
顾前辈顾倾玦脚步一顿, 笑问“阿榆怎么和我这么见外”
在剧组多次对戏, 低头不见抬头见,两人渐渐熟识互相改了称呼,一句顾前辈, 重新把关系拉得不远不近,她想不明白。
总不能说家里的小醋罐子不允许,湛榆笑容一如既往的柔和“没什么,被前辈演技折服,深觉不可无礼。”
这是什么回答顾倾玦多少看得出来她在避嫌,可为什么要避嫌她猜测眼前之人来历不凡,比起拒人千里的崔溯,她更愿和湛榆做朋友。
眼下事情发生转变,接二连三送喉片的交情也被打断,她顾自浅笑“阿榆敷衍人也是这么温和。”她故作活泼地挑了挑眉“很好奇除了拍戏以外,你会不会发脾气”
同样的动作不同人做起来,感受是截然不同的。十九岁的顾倾玦和十八岁的阿溯相比,明媚动人的鲜活劲差了不止一丁半点。
顾倾玦接近自己,湛榆看得出来,她在积累人脉。所以她的一举一动带了若有若无的蓄谋。这点蓄谋无伤大雅,不反感,同样也不会讨人喜欢。
湛榆收回眼神,电梯启动,她声音平缓,想到正午在大厅无意听到的恶意言辞,神色愈淡“还是会的。”
比如有人诋毁我的女朋友,就很令人生气。
“哦”顾倾玦意外地被她勾起好奇心,她细细观察了三秒钟,下了一个结论“那得罪你的,还真是惨了。”
“难道不是自食恶果吗”
从来都是惹人生气的有错在先,阿溯是无辜的。在湛榆看来,那些人并没有很惨。
寥寥几语大概窥知了她的性情,也见识了她藏在眉梢的傲性,顾倾玦音色轻柔“是为了崔溯吗”
食盒被放在大厅服务台,湛榆转身无声地看她一眼,只一眼就让顾倾玦意识到她问了不该问的。
好在湛榆不是崔溯,她善于用温和的面孔直面周遭的一切。
沉寂火山下埋藏滚烫的岩浆,爆发之前,世人看到的永远是巍峨宁静。她不费力气地换了话题。
顾倾玦感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无意冒犯,而是太想往上爬了。
这些天旁敲侧击百般试探,总算对崔溯和湛榆的身份有所了解,顶级世家豪门出来的金疙瘩,上好的金大腿,不抱白不抱。
然而湛榆看似好接近,也仅仅是好接近罢了。
她有着世家千金最引以为傲的秉性涵养,聪明的近乎无懈可击。想要搭上湛氏这条线,太难。
目送她回房,顾倾玦徘徊再三,回了自己的小天地。
“姐姐。”崔溯坐在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