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后,一身黑衣的仆人从门外走进来,附耳和老爷子汇报。
“他听到了”
“听到了,已经去报信了。”
“好。”湛念北没想到他还没老呢,还没长大成人的孙子就急不可耐地算计起来,他笑了笑,笑容多了分苍凉。
苍凉尽散,他站起身,如沉睡的雄狮睁开眼“那就看看他想怎么做吧。本是同根生,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生路死路,怪不得当爷爷的心狠。”
他疼爱孙子,但他更疼爱孙女。
人心,本来就是偏的。哪有什么道理可言没有道理。
夏日炎炎,书房清凉怡人。湛老爷子饮了口茶润喉“把消息散出去。谁老实,谁不老实,都试一试。”
仆人应声离开。
从外面回来的管家继续服侍在老爷身边“枫少爷平日看起来乖巧,要不是亲耳听到,哪能想到他对阿榆小姐成见这么深”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哪能没点心机城府”他闭着眼缓缓道“有心机不怕,有城府反而是件好事。只要能更好的生存下去,宁做小人,不做君子,无可厚非。
只是有一点,不能对亲人下手。世家凭什么传承血脉相连,如果连自己同胞姐姐都容不下,他眼里还有谁呢”
管家半晌沉默,笑道“但不管怎样,您对阿榆小姐是打心眼里好。”
“没办法。谁让满院子孙子孙女,阿鸾就偏爱她呢。”
阿鸾,故去老夫人的闺名。
思念着亡妻,湛念北有感而发“祖孙天定的缘分人力无法更改,既然不能更改就只能顺天而为。阿鸾的心愿,说什么,我都是要完成的。”
家仆鬼鬼祟祟地回到三房,湛枫早就等急了,见他没有把字画送出去,就猜到肯定不是空手而归。
“怎么样都听到了什么”
“老爷子找了沈律师来的确要立遗嘱,不过,集团股份他要从5调到10,全都送给大小姐”
“什么爷爷疯了不成”湛枫右手握拳砸在左手掌心,眼神阴沉“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少爷”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家仆紧张地清了清喉咙“我的意思是,咱们不好和老爷子硬着来”
“那就看着他把10的股份一股脑送给湛榆我不也是三房的孩子,他的孙子吗”
可人心这回事,哪能衡量地那么清呢
是三房孙子不错,可少爷并非老夫人和老爷教养大的,没有那份从小到大融入骨髓的亲情,世家豪门最不缺钱,也最不缺孩子了。
这些话他咽下去没说出来,湛枫也根本没给他机会开口“出去吧,我要冷静冷静。”
暮城六月,蝉鸣阵阵。崔溯打开浴室的门,一身清爽地来到琴房。
湛榆穿着淡蓝色长裙,修长的手指奏响一个个黑白琴键,悦耳动听的琴音环绕在房间,仿佛有夏日徐徐清凉吹拂在人心。
一曲弹奏完,她率先将食指竖放在唇边提醒崔溯不要说话。手机录音机保存了刚才的音频文件,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她发给溯游。
“好了。”她歪头冲崔溯解释“一个朋友,想听我弹奏钢琴曲。刚才给她发过去了。”
没有人比崔溯更了解那个朋友的来历,她笑“姐姐愿意和我多说说那位朋友吗”
“没什么不愿的。”湛榆捋了捋散落胸前的长发。
出了琴房,来到宽敞明亮的客厅,长长的沙发,崔溯坐在一角,盈盈望着湛榆。
湛榆双腿不由自主地跨越不算短的距离来到她身边,手臂诚实地揽着她细腰,漂亮的唇形动了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