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走马观花闪过无数片段,胸口闷痛不见减轻,反而更加沉重,一句话在她毫无所觉的时候早已脱口而出,她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映在她眼睛里的是谢九玄错愕的目光。
时间定格,谢九玄眼睛里的情绪渐渐放慢,她清清楚楚在里面看到了诧异,沉默和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像期盼小木马的小孩。
这太奇怪了,一定是她看错了。她将这种念头挥开。
谢九玄张口说了什么,阮宁一个字都听不见。
她丹田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伴随着巨大疼痛的,是丹田中排山倒海突破的内力,没有任何预兆,但她就是知道,她突破了。
满堂花醉九级。
那股力量强大得可怕,谢九玄被一瞬间的罡气冲击,嘴角有血流下来。
紧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内力如同它出现一般,又如流水般散去。
阮宁仿佛看见自己的身体从年轻力壮渐渐走向衰老颓败。
身体里的力量一点一点在消失。
谢九玄的脸映在面前,巨大的绝望笼罩下来,阮宁脸色白得可怕。
她浑身都在发抖,像是怕极了黑夜的小孩,只想将自己蜷起来,躲进箱子里。
“阮宁。”谢九玄的声音穿透混沌,响彻耳边。
阮宁打了个哆嗦,眼睛里渐渐发狠。
上辈子她已经还清了,她一遍一遍警告自己,不能重蹈覆辙,不要跟谢九玄牵扯,可谢九玄为何要来招惹她
她只想平平安安清净自在过完这一生,现在却连武功都要失去。
她胸口起伏,一股无名之火眨眼间烧遍全身,手中长剑咔咔作响,她所有理智在听见谢九玄口中出来的“阮宁”二字时崩溃得一干二净。
阮宁阮宁,幼时那个温柔的声音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荡,脑子仿佛要裂开一般一抽一抽地疼。
“刺啦”
阮宁脸色很白,紧紧抿着唇,双手握剑,手很稳。
长剑穿透谢九玄胸膛,引得他闷哼一声。
她睁着眼睛,目光被剑上渗出的殷红刺得发疼。
“我再说一次,我最恨别人威胁,你要做什么是你的事,不要将我牵扯进来。”她张了张嘴,嗓音发哑,“不要试图靠近我。”
说完,她将长剑抽出。
这时的她理智得可怕,她审视了那一剑,确认不会要了命;又将丹田视察了一番,内力仍然在源源不断流失。
染了血的剑刃收回鞘中,阮宁没有看谢九玄,也就没有看到他眸子里那深不可测的情绪。
她冷静地思索完一切,准备起身离开。
身体里那股漫无边际的疼痛好像已经麻木,或者有什么其他更痛的地方。
反正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突然,她整个人僵硬了。
阮宁缓缓低头,看见一双修长的手,白皙手掌上染了鲜血,极致的白跟耀眼的红,对比鲜明。
那双手紧紧环在她腰间,寒气顺着手臂传到她身上。
紧接着是一股带着雪松冷香的气息,缓缓靠近,最终在她耳边停下。
“你想去哪里”声音鼓荡在耳边,甚至感觉到喉结震动。
阮宁打了个寒颤,理智回笼,她伸手去掰谢九玄的手。
谢九玄低声笑了起来,笑声充满磁性,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