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正在禅房前空地上练剑。
她身法凌厉,眉目冷肃,轻盈如风,剑气如虹。
主持一个门外人也看出剑法不俗。
“这是借住本庵的过路人,今日便会下山,施主请随我来。”主持以为贵人对外人不满,忙解释了一通。
话说完,没料谢九玄仍然站着,负手而立,目光望着那个方向,半晌不动。
主持心里好几个念头闪过,最后,她脸色发白,阮姑娘该不会犯了什么大事吧
她心知此人来自汴梁宁国公府,阮宁若是招惹了他们,恐怕吉凶难测。
阮宁帮她们逃过一劫,主持有心解围,但眼前之人浑身气势令她不敢轻举妄动,尤其九幽看出她想上前的意思,挡住了她。
谢九玄冷冷看着阮宁,胸膛里那颗自布局收线起便蠢蠢欲动的心跳得越发急促,一下又一下,催促着他,蛊惑着他,令他烦躁不已。
他手指忍不住蜷缩,明明恨不得把她抓回去关起来,脚下却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他按下那颗不肯安分的心,压抑得泛了疼才涌出一股快意。
他静静等着,时间慢慢过去,不知在等什么。
谁也不敢打扰他。
阮宁似有所觉,停下动作,扭头看来。
长剑随着她的动作劈开一层白雪,雪自半空簌簌落下,将她笼得朦朦胧胧。
二人视线相对的那一刻,谢九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无垠的黑暗。
阮宁眸中诧异一闪而过,视线一瞬即离,立即扫向其他人。
谢九玄浑身气势更冷了。
主持打了个哆嗦,替阮宁捏了把汗。看来,阮姑娘果真犯了案。这可如何是好。
见阮宁没有动的意思,谢九玄径直向阮宁院中走去。
主持见状,忙开口“施”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两个侍卫拦住了。
九幽目光复杂地看了眼阮宁,远远跟着宁国公。
“不必跟来。”谢九玄声音泛着冷意。
九幽脚下一顿,站着不动了。
阮宁还沉浸在见到谢九玄的惊讶中。
这里离汴梁虽近,骑马却也要一日路程,如今正是谢九玄计划关键时候,他突然出现在领州郡,不得不令她怀疑。
而且,她并不想见到谢九玄。
她拧着眉头思索时,谢九玄已经走到院中。
“阮姑娘。”他没什么情绪道。
“宁国公。”阮宁行了一礼,随即敛眸静立,不言不语。她与谢九玄,这辈子除了宁景,没有其他交集。宁景也不过是假的,是这人为了小皇帝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是个假象。
这样想着,她心里越发平静。
“阮姑娘怎会在此”谢九玄看着她冷静自若的样子,心里那股念头几欲冲破牢笼。他攥紧手掌,捏得手骨发疼,身体越疼,他心里越平静。
“机缘巧合。”阮宁淡淡道。
“阮将军担心不已,既然碰到,不妨跟我说说,离家出走后你都去了哪些地方,做了什么。我回去也好安一安你父母一片拳拳之心。”
阮宁嘴唇动了动“我已在信中告知爹娘。”
言外之意,不劳烦宁国公。
谢九玄胸口气闷,怒极反而笑了“我也很好奇,你一个人在外头闯荡,有没有遇到什么新鲜事我常年闷在京城,倒是连出去走走的机会都没有。”
阮宁“都是平常之事,没有什么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