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阮宁在一阵刺眼的白光中睁开眼睛。
院中传来刷刷轻扫的声音。
她照例运转内力,视查内腑,一切如常。
阮宁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有些沉。
不知道为何,尤其这一月来,她一觉睡去,总是睡得很沉,连基本的警惕也消失了。
太异常了。
她也试过晚上打坐,但到最后仍是会睡去。
试了好些次,结果都一样。
偏偏除了越来越强大的内力和一日比一日接近圆满的功法,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她也只能将此归为功法快要圆满带来的异状。
这也更加重了她内心的负担。
修竹咯咯的笑声传来,阮宁轻轻吸了口气,梳洗好了打开门。
院中积雪数尺,山上冷风吹得树木摇动不止,白雪簌簌落下,落在修竹脸上,小尼姑懵懵地仰头,眼睛里满是好奇。
大汉们夯吃夯吃挥舞着扫帚和铁锹,黝黑的脸上满是认真,没一会儿,院里便多出几个大雪堆。
“小尼姑,你瞧。”矮个大汉指着其中一个雪堆。这人穿一身灰色短打,长了张圆圆的脸,很喜庆,也是所有大汉中最年轻的。不论是个子还是武力,他都不像那群人的老大。
偏偏他是。
修竹晃晃悠悠扭头,惊奇地瞪大眼睛。
“啊”她兴奋地叫了一声。
这位阿大道“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啧啧啧。这是雪人。”
他们的名字按阿大阿二一直排到阿四。
“雪人”
“雪人。”
修竹一个激动,迈着小短腿爬到了雪人身上,把雪人胳膊碰掉了。
阿大一脸嫌弃。
修竹一呆,咧开嘴就要哭。
“不许哭”
“呜哇”
“卧槽老四你快让她闭嘴”
阮宁摇了摇头,踏进膳房。
阿四已经将早膳摆好了。
庵里食物简单,粥和包子。
老尼姑慈眉善目慢悠悠咬着,听着外面吵闹声偶尔笑笑。
没一会儿,阿大提溜着哭红了眼睛的修竹进来,将她放到她的位子上。
“喂,老尼姑,昨晚官差来干什么”
“明日起你们自可离去。我们要搬走了。”阮宁道。
“什么”
“不行你们上哪儿去大爷我给你当了半年杂役,本还没收回,你想走就走想得美。”
“你想要什么”阮宁声音冷淡。
阿大黑着脸“你个连客栈都住不起,只能住庙里的穷光蛋有什么我不管,大丈夫面子比天还重,你打了我的脸,大爷我没打回来之前,休想甩掉我们。”
阮宁将目光从粥里收回,淡淡看着阿大。
那眼神,跟看个智障似的。
阿大感觉自己被冒犯到,气得脸色通红。
“就这样,我是告知,并非向你寻求意见。明日随你们,官府不允许庵里有人居住,不想被抓,明日便离开。”
阿大狠狠咬了一大口包子,修竹学他的样子嗷呜一口咬下去,只咬到一个小褶子,她郁闷地瞪着阿大。
“看什么看”
修竹被吓得眼眶又发红。
阮宁“想挨揍”
阿大闭嘴。
老尼姑笑眯眯道“诸位施主本心向善,回去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