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玄手指攥得很紧,稍稍一用力,那张纸条便在他手中化成齑粉。
九幽远远找了棵树待着。
天亮了,庵中有了人走动。
起初还轻悄悄的,随着太阳越升越高,扫地的、打水的、烧火的、做饭的、念经的,各种声音全都响起来了。
九幽全神贯注盯着阮宁。
夫人正在舞剑。
他在心里猜测阮宁动身的时间。
可是眼看早膳用过,午膳也过了,她仍然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九幽心便沉了下去。
该不会,真如他猜测那般吧
那可就糟了。
他直白的脑子里全都是阮宁当初出家刺了主子一剑,主子不惜带着伤长途跋涉追着她走,谁劝都不听。
还有谢之之,他一日见不到夫人都要哭的。
阮宁借住在庵中,按礼应该拜访主持。
只是小尼姑说主持在做功课,她便一直等到晚膳后。
只是个借宿的陌生人,主持便给她讲了讲佛经,阮宁耐着性子听着,出来时天上已经布满星辰。
她本想明日一早离去,但是主持提到这条路每隔几日便会有商队经过,庙庵也向旅客出售水和食物补贴一些银钱。
于是她打算再待几日。
等那队汴梁来的商队走了,她再走。
她想从商队那里听听看汴梁的新消息。
此时还不能回去,从商队那里打听便是最稳妥的办法。
又想到谢九玄,她眉头蹙了蹙,往九幽的方向看了眼。
今日九幽盯得有些紧,视线几乎没有离开过。
九幽隔着一段距离跟她对视,不由屏住呼吸。
他对主持说的佛经杂谈没有在意,只注意到阮宁说她打算多待几日。
说这话时,她语气沉思,显然在做重要决定。
她要出家。
九幽脑子里的弦“啪”地一声断了。
他面瘫着脸,迅速掏出纸笔写好字条,手忙脚乱装进竹管,吹了声口哨,一只白头鹰落在他手臂上,爪子一下子抓破了他的袖子。
他绑好竹管,将白头鹰放飞,心沉甸甸的。
不能坐以待毙,哪怕只是个误会,也要让主子提前做好万全准备。
阮宁等了两日,谢九玄有没有知错她不知道,她那本就少得可怜的气愤早就消散如烟,剩下的时间总是在想谢之之有没有哭,谢九玄在做何事。
有时候一个念头起来,甚至想着要不回去算了。
可随即她便皱起眉头,对自己如此没有原则感到不可思议。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若是这次轻轻放下,谢九玄下次不但会故态复萌,还会变本加厉。
他控制欲本就强,若是再不加以引导和控制,他早晚控制不住自己。
对他们二人都没有好处。
这次恰恰是个机会,她便顺水推舟,让谢九玄独自冷静冷静。
谢九玄控制欲越来越强,这样下去不行。
她等了三日,那队商旅终于来了。
她暗中听到他们说汴梁哪家美艳,哪家娶了新媳,哪家升了官,哪家降了职,哪家菜好吃偏僻没有人提到宁国公府。
她只想知道谢之之和谢九玄的消息,一丝半点也行。但是没有。
她抓住一个小家伙问了,宁国公府美誉哦传出任何消息。
她有些失望,却又放下心来。
没有传出消息,那便是没事。
九幽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