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阮宁趁着小红蛇咬了对方的瞬间,手中蓄积内力一掌击在他胸膛上,震得都空气扭曲了。
“丫鬟”脸色泛青,脖子上两个尖尖的牙印冒出黑色的血。
他死死盯着阮宁“怎么会你的内力”
他“嗬嗬嗬”声音破裂不成语调,看了眼脚下血阵,语气不甘“你是故意的。”
故意压抑着内力,拿他练剑。
他眸子发红,身体砸在尘土中,不甘心“卑鄙”
阮宁声音冷淡“邪道害人害己。”
修行之途,这样心性扭曲之人她见多了。
怨天尤人,恨命运不公。
她走出一段距离,想到什么,回过头去“谁叫你来杀我”
“不不公,你凭什么”那人苟延残喘,听见她的话,眸子蓦地睁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声,“我不会出卖她的,你休想害她。”
小乙皱眉看了看四周“禁军要来了。”
阮宁收回视线,无所谓他说不说。
她已经知道是谁派他来。
林怃然。
她想起上辈子自己也接到了请柬,只是意外伤寒,大病一场,没有来。
现在想想,若是她来,定会死在这人手里。
梁茹儿说得对,之前死去的那些小姐,怕是都死在他手里。
她今日来,只是想确认此事。
她记得书里提过一句,林怃然曾救过一人,得那人倾心,死心塌地跟着,为她做事。
那本书没有写完,只有自己死前的部分,结局无从得知。
她听到禁军靠近的声音,扫了眼倒在地上的“丫鬟”。
“走。”
不知道收到这份大礼,林怃然是什么表情。
小乙迅速跟上。
谢九玄望着山顶,眉目浸了水汽。
他脚下顿了顿,继续沿着山道一阶一阶走上去。
气定神闲,漫不经心,一滴汗都没有出。
背后是望不见头的茂密林木。
他脑海里闪过谢宁思小时候。
不可避免的,闪过了谢芷兰。
继而面前出现司马徽那张肖似谢芷兰的脸。
他手指紧了紧,抿了唇,脸上再无人前的笑容。
那天晚上,他赶到时,谢芷兰已经将剑插进了胸膛,苟延残喘。
她的目光一如既往温暖柔和,从小到大,她都这般看着他。
“宁远阿姐知道阿姐知道不怪你,是我们错了,你是个好孩子”
她艰难地将染血的手蹭了蹭,使劲将司马徽的襁褓推过来“他,希望长大后跟宁远一样让阿姐骄傲”
他远远站着,看着她闭上了眼睛。
一滴泪顺着她美丽的鬓角滑落,消失在耳畔。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谢九玄目光落在背手立在山崖上的青年身上。
“宁思。”他笑了。
这世上若还有人能认出谢宁思,也只有他了。不用说话,只看一眼,他就知道。
谢宁思转头,露出一张与司马徽三分像的脸。
未语先笑,温润如玉,隐隐有着他过去的影子。
“哥。”谢宁思开口。
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
七年未见,却好像没有离开过,彼此依旧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