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出宫的时候正是汴梁城里最热闹的时刻。
天刚下过雨,青石板上湿漉漉的。
街上熙熙攘攘,贩夫走卒沿街叫卖。
她一路走过,行人纷纷回头驻足。
“小姐,新摘的茶花,嫩着呢,买回去簪花戴吧”
“女郎,糖炒栗子来一点热乎的”
阮宁驻足“怎么卖”
“十文钱一斤保管又香又甜”
“我要三斤。”
“好嘞”摊贩是个白胡子老人,脸上沟壑纵横,笑容憨厚,手脚麻利替她装好。
阮宁扫见秤砣都压不住称了。
她摸出四十文放到小贩手里。
“姑娘给多了”小贩朝着她背影挥手喊。
卖茶花的小姑娘八九岁的样子,蹲在湿漉漉的街口,阮宁扫了一眼。
一会儿,簪了一枚茶花的小姑娘欢欢喜喜抱着簸箕蹦蹦跳跳跑回家了。
阮宁路过一家茶楼,说书人的惊堂木“啪”一声拍响,听书之人挤满了门廊
“话说这建宁三年,允王之乱平定后,叛党余孽四散奔逃,数年来潜伏壮大,如今已然威胁百姓安危”
众人惊呼一声。
“但是”说书人声如洪钟,“宁国公派人苦心搜寻,终于找到叛党老巢,昨日一举摧毁贼子藏匿之处,将那乱党连根拔起,简直大快人心”
“哇”
“宁国公自建宁之乱以来,扶持幼主,匡扶社稷,如今天下繁荣,百姓安定,乱臣贼子死有余辜”
“就是”
“杀得好宁国公乃我辈楷模,乱臣贼子竟敢污蔑宁国公之名,妖言惑众,真乃罪该万死”
阮宁想起叛党似乎一直在宣传流言,说宁国公有谋国之心,乃当世奸臣。
她摇摇头,加快脚步。
回到家,阿娘见她手里拿了两包东西“拿的什么啊”
阮宁将一包茶花放到阿娘怀里“给阿娘戴。”
“哎呀,这么俊的花阿娘都这个岁数了,戴上能行么哎宁宁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阮宁推开药庐的门,小乙正乐滋滋荡刚刚绑好的秋千。
她将糖炒栗子扔过去,也不管小乙能不能接到,直接进了房门,将门关上了。
“不许打扰。”冷冷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小乙接住阮宁扔来的袋子,狠狠闻了一口“哇,是糖炒栗子”
他昨晚还梦见了呢,一觉醒来没吃到,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阮宁自重生以来第一次躺在榻上睡觉。
司马徽的事压得她有些不舒服,待一觉醒来,她便开始争分夺秒修炼。
眼前有两个人,一个红衣小姑娘,十一二岁,一个白衣少年,十六七岁的样子。
他们骑在一匹马上。
小姑娘很闹腾,叽叽喳喳,小脸上全是笑容,白嫩的脸蛋红彤彤的。阮宁看着那笑容,觉得自己也开心了。
白衣少年嗓音温润,笑得柔软,目光很暖和。
“哥哥,汴梁好玩么”
“嗯,好玩。”
“比我们燕然还好玩么”
“嗯。”
“汴梁的郎君好看么”
“小丫头,你还没到嫁人的时候呢。”少年弯下眼睛,笑容温和。
“我不管,他们都像哥哥一样好看么”小姑娘不依不饶。
“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