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要赴袁青的约。
谢九玄浑身压抑着低沉的情绪,总之看什么都不顺眼。
他旁敲侧击,甚至暗暗威胁,阮宁均不为所动。
她心里起了某种恶趣味,看着谢九玄在那里皱眉烦躁,心里竟隐隐愉悦。
“你知道那袁青请你的目的何在吗”他不赞同地开口。
“唔,看剑。”阮宁低头给梨亭苑主人备了一份礼。
谢九玄看到,脸色更差了。他堂堂宁国公还没有收到过阮宁送的东西。
“他另有目的。”他背弃君子之志,恶意中伤他人。
“什么目的”
谢九玄又不开口了。他心里恼怒,调任袁总督的任命几日前便下发,袁青来的那日,恰好已知道自己要离开临安。
日后山高路远,他怕是见不到阮宁了。
这恰是谢九玄想要的。
本来调往占城的合适人选不止袁总督一人,可他一眼扫过手下报上来的名单,再三思考,于公于私,袁总督去便是最好的结果。
于公,占城匪寇横行,民风剽悍,百姓深受其苦。袁总督昔年治理临安颇有建树,这是个人才。
让他去占城走一遭,正好松动松动筋骨。
于私,他不想再在临安看见袁青。
可怜袁总督,不知道自己是被儿子坑了。
调令由朝廷快马加鞭送来,但是袁总督人脉广,想必在此前就得知消息,他们不能随口张扬,毕竟朝廷官文还未下发。但到底心里有了准备。
不过,谢九玄没料到袁青这厮的准备就是找上门来。
他竟还想赶着离开前打阮宁主意。
想想就令人烦躁。
话本里都是怎么写的来着他要走了,难不成想让阮宁跟他私奔不成
谢九玄脸色一黑,这个想法袁青最好连想都没想过。
眼看阮宁东西都收拾好,院中来人,通报说袁青的马车已在门外等候,谢九玄目光倏地看向阮宁,威胁意味很浓。
“知道了。”阮宁将画卷了起来,拿好,看样子准备出门了。
“我可不能保证不会杀人。”他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阮宁晾够了他的性子,嘴角压不住轻轻弯了弯。
“走吧。”她声音平静。
谢九玄还在威胁“我杀人”听到阮宁的话,他猛地顿住,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你一早就有打算。”他暗想,怎么忘了最重要的,阮宁不会放心让他一个人待着的。
阮宁面无表情“走不走”
虽然能跟她同去这点让他有些满意,想到待会袁青憋屈的脸色他便愉悦。
但是,想到袁青不知道要做什么,即使只是看到这个人,他也很不满。
马车是袁府派的,很是用心。
车夫告诉阮宁“我家主子在梨亭苑等着姑娘。”
谢九玄脸色黑了。车夫吓得缩了缩脖子。
“知道了,走吧。”阮宁上了马车。
直到谢九玄的身影也消失在马车里,车夫这才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额滴娘嘞,好吓人。
江南到处都是水,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是与汴梁不同的婉约精致。
他们的戏曲也温和似水,缠缠绵绵。
远远的,阮宁就听到那股带着江南水汽的吟咏。
绵绵不绝,柔韧纤细。
她自来是不喜欢听的,总觉得戏曲百转千回太柔了,听得人犯困。
谢九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