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苦笑一声,看出自己给阮宁拖了后腿,心沉了沉,立即翻身向岸边掠去。
阮宁轻轻松了口气,谢九玄真的疯起来着实棘手,秦明月逃走她便不会束手束脚。
只是,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谢九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缥缈数步,非要杀了秦明月不可。
阮宁脸色冷了冷,追了上去。
她却不知,自己越是阻拦,谢九玄心中杀意便越重。
秦明月打不过谢九玄,跑起来却是很快,落到岸上,几个纵身间便消失在人群中。
阮宁不能让如今的谢九玄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万一他觉得这些人碍眼,一挥手要杀人就糟。
“宁景。”她截住谢九玄,将他往人少的地方引。
谢九玄却静静站着不动了。
浑身气息极冷,杀气一丝都没有收敛。
她心里一颤,不知怎么觉得有些危险。
阮宁一向相信直觉,尤其是生死关头练出来的直觉。
她立即出手封了谢九玄穴位,将人带到人烟稀少的地方。
今日这事,不知道秦明月哪处挑动了谢九玄的神经,致使他出手杀人。
追根究底,是他不对。
但她不能跟一个疯子计较,尤其是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
阮宁想了想,道“谢九玄。”
谢九玄脸色有些苍白,眉眼一动,静静盯着她,眼中杀意很重。
“那人,”她一提起这个,谢九玄浑身更冷,她张了张口,解释了句,“那就是个无关紧要之人,不会对你有威胁,你出手杀”话说到一半,她脑子里不知掠过了什么,一缕思绪飞快,好像想到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觉得自己也有些不解。
那一丝快得抓不住的念头好像就在眼前,却隔了一层迷雾,仿佛触手就能破开,她却突然有些退缩。
心里没来由地一颤,嘴边的话自动转了个弯“罢了,我跟一个疯子说什么,走吧,船还在等唔”
水面洒下淡淡金光,两只鸳鸯交颈相缠,涟漪一圈一圈荡开,船上歌声飘散,牧鱼人踏着夕阳回家。
芦苇随风摇曳,间或扑凌凌惊起几只野鸭,发出“嘎”“嘎”“嘎”的叫声。
阮宁闻到河水的味道,炊烟的味道,食物的味道
更多的,是一股清冷而又带着甘苦的雪松香气。
她的思绪好像随着渔人的歌声飘远了,魂魄好像离了身躯,在芦苇上空俯视,冷静地望着地上的人。
箍着她的手臂坚硬似铁,洒在脸上的呼吸激起一片战栗,后颈一阵瑟缩。
夕阳余光贴在在脸上,温温热热,却不及嘴唇上的温度来得烫热。
她眼睛睁大,脑子里轰然炸响。
谢九玄脑子一阵一阵抽疼。
从方才起,他整个人便混混沌沌,心底里有个声音在蛊惑他。
他盯着阮宁,纵使非常想要杀人,却克制着自己,这个人不可以。
杀谁都行,她不行。
可越是压制,他头越疼,眼前天地晃动,山川震荡,他像是踏在呼啸的海浪之上,漂浮不定,无所凭依。
眼前人有一双清冷透彻的眼睛。心里的贪欲蛊惑他要据为己有。
很想,想得心在发疼。
让这双眼睛里只有自己,光是想一想,他便忍不住愉悦。
几乎没有犹豫,他便纵容了心底那丝贪欲。
她的脸是温热的,嘴唇柔软,一股清淡香气袭来,他却一时想不起到底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