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错愕,不禁抹了把汗,暗想阮姑娘是这个商量怕是要糟。剑对于宁国公非同一般,那把剑陪他日久,不止是一把剑那么简单。
他担心阮宁危险,暗暗蓄力,准备随时解难。
显然,九幽也如此想,他松开抱剑的手,浑身蓄势待发。
谢九玄不知这帮人所想,他的视线从阮宁手上扫过。
就是这只手,方才拍了他的肩膀。
他伸手将那只手抓住,仔细看了看,似乎觉得有些怪异,眉毛拧了起来。
他很奇怪,明明所有人的靠近都令他想要杀人,这只手为何碰了他,他却无动于衷。
或者,也不能说是无动于衷,他心口跳得有些快,浑身都有些不对劲。
他将视线移到阮宁脸上,不禁皱了皱眉。
平平无奇的一张脸,面无表情。
他隐约记得自己是要找什么,可是找什么,他又记不清。
越想,头便疼得越厉害,阴郁慢慢堆积,脑子里叫嚣着杀人。
杀了人,就会痛快,就会解脱。那个声音如是说。
谢九玄攥着阮宁的手,越攥越紧。
阮宁发现他情况不太对,反手捏住他手臂“宁国公”
谢九玄满目阴郁杀气,狠狠盯着她。
阮宁“你老实一点,不要想着杀人。”
似乎为了加重威慑,她又道“不然继续把你关进去,关进去只有你一个人。”
不知哪句话触动了他,反正谢九玄老实了下来。
就是不知为何攥着她的胳膊不放。
阮宁若是动手准备拂开,他便幽幽盯着,好像她要做的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一样。
索性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阮宁皱了皱眉随他去了。
这厢谢九玄老实下来,她把自己的打算告诉管家和九幽。这个想法之前一掠而过,她并没有实施的打算,今天早上见到谢九玄,不知怎么就决定去做了。
近几日来她做的事情,她从没有细究缘由。每次细想,内心深处仿佛都有一道如影随形的目光,洞悉一切,令她无可遁形。
做就做了。她这样想着。
宁国公于国于民都不能出事。她只是在做一件只有她能做的事。至于其他的,等谢九玄病愈之后再说。
“以宁国公如今的病情,让他关在密室之中并非长久之计。且不说他身体能不能扛过来,就是外头那些探子,一个月他们探不出什么,可若是三月、四月,乃至半年呢土地法令才刚开始,如果这个关头宁国公出事,外头那些人能将他吃了。”阮宁道。
管家对此早有忧虑,只是无可奈何。
谢九玄对他们所说一丝兴趣都无,他仔细探究着阮宁脸上表情,对管家和九幽两个人很是不满意,目光对上他们总是闪过杀气。
若是杀气能要人命,管家和九幽早就命丧黄泉了。
阮宁淡淡道“梁茹儿要去江南,我可以带着宁国公一起去。到时候他以宁景的身份做掩,方便我看着他。”
她警告地看了眼谢九玄,让他老实点“以我的身份,若是频繁出入宁国公府,也会惹人猜忌,带他离开汴梁,消失在众人视线中是最好的办法。他如今这副样子,想必也无法料理政务。”
谢九玄被阮宁一眼看得有些不太高兴,转而杀气腾腾盯着管家两人。
管家打了个哆嗦“就按姑娘的主意吧,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今之计,让主子尽快恢复才是要紧。”
九幽面瘫着脸道“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