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物年轻那会儿,还兴冲冲地跑去喂它们,后来被拉了一身鸟屎之后就避之而不及了。
深秋的黄昏带着萧瑟的风,池非物把咖啡纸杯扔进垃圾桶里,走进地下街道,老旧的地铁颇具年代感。
一阵悠扬的琴音传来,池非物掏了掏口袋,摸出一枚硬币来。
举着小提琴的是一个扎着脏辫的中国小姑娘。
她身后破旧的钢琴旁,坐着她金发碧眼的德国男友。
钢琴与小提琴的合奏,是池非物最爱的旋律。
他微微弯腰,把硬币放在了她身前几米远的帽子里。
这种街头的艺术在国内很少见,但池非物却在巴黎见得多,大抵是因为这个小提琴手是中国人,所以多了一份他乡遇故知的惺惺相惜。
只不过别人并不是很在意和他惺惺相惜。
一曲音乐结束,小姑娘和她的男友在街头热吻,难舍难分。
啧,年轻人。
后来巴黎下了场雪,池非物裹着厚厚的冬衣,在卖花的小女孩那里随手买了支玫瑰。
脸蛋冻得通红的卖花女朝他鞠了一躬,用一口流利的法语同他说了一句浪漫的祝福,“祝您有场爱情的邂逅。”
池非物拿着玫瑰,微笑着用同样的语言回复过去,“但愿如此。”
因为工作的原因,他许久没有再经过那一处地铁站口,今天路过,发现只有小姑娘一人在那里拉琴。
曲子婉转,不似之前奔放。
大概是分手了,池非物想。
他这次掏掏口袋,没找到硬币,小姑娘上前一步,抽走了他怀里的玫瑰。
“这个可以抵。”小姑娘抬着下巴,灵气逼人。
她说的是中文,池非物听着十分亲切。
“祝您有场爱情的邂逅。”池非物把单只手掌一抬,示意自己将那支玫瑰赠予她。
小姑娘眉开眼笑,“我叫桑恬,你呢”
大概是法国的祝福对中国人并不管用,池非物浪荡了快有半年,也没什么爱情的邂逅。
反倒是工作越来越忙,他挣着那点还不够池睿买零食的钱,每天累得像条死狗。
算了,不干了,去他妈的。
池非物选了个良辰吉日,撂挑子辞职了。
他是多想不开,放着国内的满级大号不玩,跑到这个副本里从零级开荒。
浪够了就回去吧,他有点想念那些该死的钞票。
最后一次走过那家咖啡店,又遇见了卖花女。
“你的祝福不准啊。”池非物蹲在小女孩的面前,从她的花篮里抽出一束小雏菊。
小女孩抬手,摸了摸池非物的头发,“黑色的。”
“因为我是中国人。”池非物笑着说。
“祝福你”小女孩偏过头,亲了亲他的脸,笑着跑开了。
池非物拿着那束雏菊,站起身来。
他摸摸自己的脸,心想长得帅果然全球通吃啊。
地铁站口还是那个站口,桑恬依旧站在那里拉着她的提琴。
池非物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走到老旧的钢琴旁边坐下。
雏菊被平放在了钢琴上,给伤痕累累的乐器带来了一丝生气。
他按下琴键,跟着桑恬的琴音,久违的弹起了钢琴。
一曲结束,周围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
“意料之外。”桑恬笑嘻嘻地说道。
“很久不弹了。”池非物手指还搭在琴键上。
桑恬穿着热裤,屈膝踩在了琴凳下的木条上。
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