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的心越来越冷,昨日,赵俊生跟她说的那番话,句句再耳,在这个朝代里一个贫家的丫头哪里是敢跟官府作对。就算她学武学的在厉害,也无济于事,赵俊生说的没有错,这世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除此还有官府衙门,宰相、皇帝,这些都不是贫苦穷人家得罪起的。
赵俊生走到姚岐山面前,站住身,与他对视着,虽是一身布衣,但他五官硬朗,眼神锐利,紧抿着薄唇给人一种冷戾疏离之感,那眼神,让人看了心里极端的不舒服。
李主薄被他浑身的气势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立刻指着他呵斥道“跪下”
赵俊生脸上无一丝表情,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便继续看向姚县令道“姚大人是至阳县的一方父母官,若不想被小人蒙蔽丢了官职,可要好生处理苏秀才诬告的案子。松江村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苏秀才诬赖嫡亲大哥苏宝田家发了万两银子的财,且身为秀才之身,做出殴打稚子,欺压威逼百姓,这样的恶事,就该被捋夺功名。”
李主簿被他看的心中打了个寒噤,想要再次呵斥,却又不敢,只得走到姚岐山面前说“大人,这个猎户口出狂言,该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姚县令毕竟身为官场之人,赵俊生一出现,那浑身的气势就让他擦觉出不妥来,便以手捋须,沉吟了片刻,待听到李主薄的出口训斥,便道“来呀,将这不敬朝廷命官的狂徒重打五十大板”
衙役们威喝一声,立刻有几个人上前来拿赵俊生。
“慢着”赵俊生扬手制止住,拿出腰间的令牌举起来说“姚大人还是先看过此物在对我动刑也不迟。”说完,将手里的青铜令牌往他面前一送道“至阳县可是穆王殿下的辖区,姚大人做事之前还是想好了,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苏家的银两,是我给的,没有苏秀才诬赖说的万两银子,有的只不过是我自己的傍身俸银,至于我领的是什么俸银,姚大人看过令牌便知。”
苏宝山被他的气势吓到了,生怕姚岐山被他蛊惑了,赶忙上前躬身道“大人,此人就是松江村一个猎户,平日里以打猎为生,哪里会领什么俸银。”
姚县令挥手将苏宝山推开,涉及到他的官位,他不敢半点马虎,听到赵俊生口中的穆王殿下的辖区这句话,不等衙役将令牌拿给他,他便起身上前,接过那枚青铜令牌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将上面清晰的印着穆王府的印记,瞬间身子一抖,双手将令牌奉上,恭敬地说“本官失察,这便将人放了,将诬告之人苏秀才罚银一百两,以严惩他诬告之罪。”
说完,他转身厉声呵斥道“大胆,苏秀才,平白无故诬告苏宝田不孝,诬赖他家藏私银万两,我看是你不仁,一母同袍的兄弟,大哥病重至此,尔等不知帮衬,竟然落井下石,罚银一百两,赔给苏宝田,以严惩你诬告嫡亲大哥之罪。”
“大人,小人冤枉,小人没有诬告,句句属实呀”
苏宝山大吃一惊,被事情的转变吓到,冲着姚岐山说道“大人,苏宝田不孝爹娘事可是句句属实,他家里还藏有私银万两啊,不能单凭着赵猎户一句话就放过他。”
他不说还好,一说藏有私银,姚县令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可怕,穆王府的人可还在他眼前站着呢这该死的苏秀才竟然还想给他加个贪墨强占百姓银两的罪责。若不是上峰吴大人暗中嘱咐照应他,他回府衙就就上折子捋夺他的功名,就为他一个秀才家的家务事,冰天冻地的忽悠他来这离县衙几十里的松江村,好处没捞到,还差点得罪穆王府的人。
当下气愤的看了身旁的李主薄一眼,冷哼一声说“这苏宝田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惹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