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期间,饶是岑梓对古代权谋之术不曾了解,也能够清楚地看出,比起年逾半百疑心日重的皇帝,太子神思更为清明,也更坐得住些。
甚至,皇帝似乎同样在忌惮太子。
不仅仅是因为岑梓去牢狱看望牧言临之事,倒像是这股忌惮早就存在,已根深蒂固。
一日,趁着皇帝去地道别处“散心”,借口离开的汪阩找到了太子,张口就是惊人之语“殿下,陛下意欲以您为饵,尽快离开皇宫。此言由臣诉说虽有叛逆之嫌,但臣深觉,陛下乱了心神,已非臣效忠之主。臣愿向殿下效忠,唯殿下之命是从。”
岑梓震惊。
卧槽,这两人有毛病没有,都要凉了,还搞内讧,还是亲父子
太子却见怪不怪,他笑道“你就不怕孤把此事告知父皇,不怕孤日后问责你”
“臣无法劝诫陛下,可殿下亦是臣之主,非要选择,臣选殿下。”
太子笑“既然父皇已有决断,依他又何妨”
汪阩诧异“殿下”
太子眸光闪烁“想必父皇很乐意为儿子尽一份心力。”
皇帝想借着太子脱身,太子干脆将计就计,倒过来利用皇帝引开目光。不仅如此,他还可以利用皇帝的死亡去鞭策将士,百利无一害。
至于亲情
这些年皇帝日甚的戒心不断消磨着他手里的权势,天家父子,亲情又能剩几许
汪阩握拳“殿下,臣愿意与陛下一同吸引叛军注意。若臣不在陛下身边,想必叛军也不会相信臣孤注一掷,带着陛下与太子逃命。”
“哦你可知这样你极可能有去无回”
汪阩“臣死得其所。若臣被俘,臣会告诉他们,陛下恼怒之下杀了殿下。等到那时,陛下自然不会拆穿臣的谎言。”
太子也不知道是真信了汪阩,还只是顺着他的话说,很快就将计划敲定了下来。
当天晚上,汪阩偷偷让人换了太子的服饰作饵,趁着吸引部分注意力,与一众禁卫军带着皇帝从距离宫门最近的地道离开,进行突围。太子则和留下的两个禁卫军好手换上了太监的服饰,与岑梓一起前往芙欣公主的宫殿。
颉王在攻下皇宫后,并没有大刀阔斧地进行清洗,除了将各宫妃嫔尽数赶到一处、各个皇子公主暂时软禁外,唯有一人身份自由,就是芙欣。
芙欣也懂得察言观色,除了日常去找牧言临,乖巧地紧闭宫门,并不生事。
别看太子颐指气使,扮起小太监来,比那两个禁卫军还要像,一副在深宫中常年叩首低声下气的模样,把岑梓看得一愣一愣的。
可这副样子,也没能消除岑梓想要趁机帮着颉王捉拿他的想法。若非太子时刻抓着她,袖中藏着匕首,加上岑梓怕吸引来了人却放走了皇帝照样一事无成,早就撒开脚丫子一边跑一边喊人了。
他们顺着宫道的阴影小心行走,避开巡逻。
颉王并没住进皇城,皇宫内守卫也算不上严密,只是出宫各处都守备森严。而颉王从未放弃在皇宫中搜索两人的身影。
甚至有人还动了一把火将皇宫烧掉的主意,被颉王否决。
公主殿并没有侍卫守卫,看见这一幕,太子冷笑了声,知道芙欣安然无恙地住在这,不仅是因为其特殊的身份,也是一个诱饵,等着他们上钩。
不过这样正好,也免去了他们想办法混进去的困难。公主殿可没有什么地道可以进入。
芙欣瞧见太子,大吃一惊。
要说她对太子有多么重的感情,说不上。只是相对颉王隔了一层的血缘关系,如果皇位上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