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最受宠爱的公主所居宫宇颇大, 光是这一段路程, 就走了岑梓足足十几分钟。一路上岑梓头都不敢抬,除了余光留意周围路途外几乎什么都没看清楚。
这会儿芙欣公主正有客人来访, 刚走到寝殿门口, 公主的娇笑声和一个清朗的男声就从开着的门内传了出来,暖玉压低声音问守在门口的宫女“柔烟, 谁来了”
“是太子,邀请公主明日去狩猎。这位就是你找的”
“是, 袭香的人。”
“看着面生得很。”
暖玉没说是岑梓偶然撞上她们谈话正好就被牵扯进来了, 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袭香说是个难得老实的,而且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不爱嚼舌根,叫阿梓。”
柔烟上下打量了岑梓一番“这模样,公主能放心”
“还得看公主的意思。”暖玉偷偷瞄了眼殿内, 轻声问道,“玉带和雪鸳在里面”
“对,你先与我一同守着吧。你也知道那位脾气”
两人打了番哑谜,闭了嘴, 安安分分地守在了门的一侧。岑梓脑袋垂得发酸, 可看周围一片前脑勺, 也只好按兵不动。
听起来,玉带雪鸳以及柔烟暖玉都是公主面前的大宫女,没道理平日里也得要大宫女来守门。先前袭香对公主的话也许有吹捧拍马屁的嫌疑, 可岑梓还是很相信系统的背景介绍的。那令这些宫人噤若寒蝉的,就不是公主,而是那个太子。
即便是大冬天的,兄妹两个也没有关上门聊天,隔了重屏障,太子的声音依旧相当清晰。
“颉王叛乱,一众叛军家属悉数归于奴籍。正巧日前四弟与我说近日无聊,想寻些乐子,我便安排了这次狩猎。”
“太子哥哥,难不成是”
“没错,这次狩猎乃是猎奴。”
公主的声音有一瞬间慌乱,又强装镇定“不是还没审判吗那些人都已经充作奴籍了”
太子不屑“板上钉钉的事,不过走个章程,自然是都充作奴籍了。怎么芙欣,你平日里不也很喜欢这样可以出宫的活动吗”
“是啊”公主答得很勉强。
这时候,一位宫女端着两盏不知道什么汤走了过来,她朝柔烟和暖玉微微行礼,端着茶托的手稳如泰山,岑梓都怀疑里面的汤汤水水在她这番动作下连一点涟漪都没有。心下暗叹,怪不得都说古代学礼仪要学好久,哪里像她这样现学现卖的半吊子。
宫女福完礼,不敢耽搁,立刻走了进去。
“太子哥哥,尝尝这马蹄雪梨银耳汤,润肺清燥,也算妹妹这的特色了。”
突然,一声厉喝从殿内传来“好大的胆子”
“太子饶命,太子饶命啊”
“赶紧给孤拉出去重打一百大板”
殿门口两个太监连忙小跑进入,不多时,就把刚刚进去送汤的宫女给拖了出来。可怜那宫女哭得梨花带雨,大喊冤枉,却被强按在拖过来的长板凳上行刑。
殿外宫女呼痛不止,殿内公主忙不迭安慰太子,这才勉强平息了他的怒火。
那板子巴掌宽,一米多长,一板下去那声响,若不是殿前空旷,还能回响。才将将打了三十多板,宫女就气若游丝,臀部一片殷红。
执刑太监面露不忍,可每一次挥下去的板子都又重又狠,不多时额头就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岑梓听着那声响心脏一跳一跳的,几乎忘了呼吸。很快,她就发现,不止是她,连她身边的暖玉和柔烟,都不忍地别过了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