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李如意这个人性子比较冷清,除了抚养她长大的外祖父以外,她跟李家村其他人都并不亲近。即便被所有人都说成是灾星,她也不曾辩解过半句,更加不曾放在心上。
对于曾经的李如意来说,哪怕是一辈子都不嫁人,她也没关系的。而秦书礼,则是意外中的意外。
想到秦书礼,李如意抿抿嘴,一贯清冷的脸上不由就点缀上了几分暖色。嫁给秦书礼,是她这辈子下过最大的赌注。而今的她很庆幸,她赌赢了。
秦书礼是跟秦松岩一前一后回来的。
秦家村所有村民都姓秦,而且都是土生土长的同族人,没有一户是外来人家。自打秦家先祖早年在秦家村落脚,传承至今,族人已经有百来家,男女老少总人数临近五百。
伴随着秦氏家族越发的兴旺,一直都只凭靠种地为生的族人们对读书识字一事也渐渐开始重视了起来。秦松岩便是第一批被送去白石镇学读书识字的孩子之一,也是迄今为止最有出息的学子。尽管,他只是区区童生罢了。
秦家村多少年来也没出过一位厉害的读书人,自打秦松岩考上童生,秦家族老便号召族人一起建了一家小小的私塾。而秦松岩,便是私塾唯一的夫子。近些年来,除了秦家村的孩子,附近村子里的孩子们也都是从他这里启蒙的。乃至于秦松岩不但在秦家村,在周遭十里八乡都颇具名声和威望。
而身为秦松岩的独子,秦书礼在读书识字上的天赋奇高。偏偏因着他的身子骨一直不好,时至今日都未曾参加过科举考试。直到月前他的身子骨终于大好,这才报考了今年二月的县试。
也是为了准备县试,秦书礼最近每日都会去私塾报到,片刻不曾懈怠。
“娘子。”一进院子就看到李如意守在药罐前,秦书礼自发走了过去。
“回来了。”扭头看了一眼秦书礼,李如意指了指面前的药罐,“今日的药不需要等太久,马上就能喝了。”
“好。”秦书礼点点头,顺势就蹲了下来,“娘子先去一旁歇着,为夫自己来就好。”
“我不累。”拦下秦书礼准备去揭药罐的手,李如意说道,“夫君念了一整日的书,着实辛苦了,你才应当歇着。”
“读书于为夫来说,倒不是辛苦之事。”秦书礼自小就很喜欢读书。不过因为他的身子骨一向不怎么好,每每都不能专心致志的钻研学问太长时间,亦是秦书礼一直以来的莫大遗憾。而今终于有机会可以好好读书,秦书礼无疑很是珍惜。
“那也要尽力而为,不能过于劳累。夫君的身子骨虽然已经大好,可到底虚了这么多年,如若不好好养着,很容易功亏一篑。”很清楚秦书礼对读书的用心,李如意提醒道。
“有娘子在一旁督促为夫,为夫不敢粗心大意的。”秦书礼边说边顺手为自己倒好了药,一气呵成的饮下。
眼看秦书礼喝下药,李如意便打算端起药罐去洗。不曾想,又被秦书礼抢了先。
“为夫来就好。”没再让李如意沾手,秦书礼起身走向水井。
“四弟,怎么是你在洗药罐”不高兴的质问声突然传来,秦家三姑娘秦竹儿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一把夺过秦书礼手中的药罐,转身瞪向了李如意。
“三姐,是我自己”秦书礼不动声色的挪了挪脚步,挡去了秦竹儿的怒视目光。
“我知道”没好气的打断秦书礼的解释,秦竹儿脸色难看的收回视线,闷不吭声的打了一盆水,手脚麻利的开始清洗起了药罐。
“辛苦三姐了。”很清楚秦竹儿的脾气和性子,秦书礼没有试图再去把药罐抢过来,任由秦竹儿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