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船上的人,都身着宋军甲胄,个个灰头土脸,双眼失神,精神萎靡,很是狼狈不堪。
这是一群打了败仗的溃军。
为首的溃军将领名唤岳飞。
此时的岳飞,站在船头,看着船下的河水,心情低落,思绪万千。
六天前的那场大败,他仍然历历在目。
七万人的死,三万人的各自夺路溃逃,不可谓不惨烈。
“哥哥,俺俺”
岳飞身后,粗汉牛皋吞吞吐吐,不知要说些什么。
岳飞见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问道“你想说什么”
“那日大战,俺俺看见徐庆战死了。一直未与哥哥说此事,是不想让哥哥自责难过。”
岳飞闻言,没有说什么,只是原本就很低落的情绪,又变得低落一些。
纵使两军厮杀,生死已经成了平常事,许多人已然麻木,包括岳飞,但徐庆是跟着他岳飞过河抗金的,如今战死,说一点都不自责也不可能。
而且,那可是他最好的兄弟之一。
没多久,两支小船离南岸近了。
岸上,是方才已经先乘船过河的一百多名溃兵,张宪就在其中,这一百多人个个随便席地而坐,显得疲累,在此等待着最后两船人过河。
岳飞曾经两千多人的队伍,如今变成了一百多人。
当然了,这一百多名溃军,有一半都不是岳飞手上的兵。
但岳飞始终是这里军职最高的将领,所有人都得听他的。
“哥哥,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船上,王贵开口问道。
岳飞没有立即回话,因为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大军被打散了,准确来说是被打垮了,想要全部收拢起来继续抗金又谈何容易。
这也是岳飞为何不继续待着黄河以北,而是很不容易地寻找到两只小船,让这一百多人先过河逃离女真人追杀的原因。
“还能去哪自然是去汴梁城呗,伯母,嫂子,还有岳云侄儿都在汴梁,若是让女真人攻破汴梁城,那”
牛皋没将话说完,但这样的担心,岳飞又怎会没想过。
也是因为忧心汴梁城里的家人,他才如此抑郁。
“走一步看一步吧。”
岳飞说着,船这时也靠岸了,两只船上的人,陆续下了船,来到了岸上。
没多久,便在岳飞的带头下,向南而去。
他们,是一群没有了方向的人。
翌日午时。
西京河南府,洛阳。
洛阳城头,两杆大乾的黑色旗帜被立在了此处,宣示着这座洛阳城的归属不再是大宋,而是大乾。
“洛阳,已属我大乾,你等将来,也都是乾人,望你等谨记。”
大乾黑旗下,一名镇北军都头开口对身前的洛阳文官武将说道。
为首的洛阳知府拱手回答“本官定会谨记。”
其身后,一众文官武将也开口回答“我等也定会谨记。”
镇北军都头打量了这些人一眼,刚要离开,就听到城墙边有一名宋卒一些紧张地大喊“报城外有不明身份的队伍正在靠近。”
闻言,所有人都走到了城墙边,望向了城外的远处。
那边,是一百多人的队伍,皆身着甲胄,只是距离有些远,一开始并认不出他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