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七岁好学,毅然不苟戏笑,读书二十年。当庆历中,天子以书赐州县,大置学。先生学完行高,江淮间州争欲以为师,所留,辄以诗书礼易春秋授弟子。慕闻来者,往往千余里。磨砻淬濯,成就其器,不可胜数。而先生始以进士下科补宣州司户。至三月,转运使以监江宁府盐院。又三月卒,又七月葬,则卒之明年四月也,实皇佑四年。墓在先君东南五步。先君姓王氏,讳益,官世行治既有铭。先生其长子,讳安仁,字常甫,年三十七,生两女。
呜呼先生之道德,蓄于身而施于家,不博见于天下。文章名于世,特以应世之须尔,大志所欲论著,盖未出也。而世之工言能使不朽者,又知先生莫能深。呜呼先生之所存,其卒于无传耶始,先生常以为功与名不足怀,盖亦有命焉,君子之学尽其性而已,然则先生之无传,盖不憾也。虽然,先生孝友最隆,委百世之重而无所属以传,有母有弟,方壮而夺之,使不得相处以久,先生尚有知,其无穷忧矣呜呼以往而推存,痛其有已耶痛其有已耶先生有文十五卷,其弟既次以藏其家,又次行治藏于墓。呜呼,酷矣极矣铭止矣其能使先生传耶
主客郎中知兴元王公墓志铭
公王氏,讳某,字某。其先著望太原,而公之曾大考讳某,考讳某,皆葬抚州之临川县。公少力学,以孝悌称于乡里。既壮,起进士,为汉州军事推官。至则以材任剧,在上者交举之,迁大理寺丞,知大名府大名县,就除通判忻州,又通判真定府。府帅王嗣宗恃气,侮折其属,为不法,以故久之莫敢为通判者。公行,嗣宗固不怿,稍侵公以气,公恬然不为校也,以礼示之而已,嗣宗诎服。居十余日,公请视狱。狱中系者常数百人,嗣宗意愠,辄久之不问,吏亦不敢言治。公视狱,所当治者数十人而已,余悉当释,无所坐。于是嗣宗趣有司如公指,即日断出之。自是事无不听公所为,公辄分别可否,而使其政皆由嗣宗以出,虽府人,或不知公于嗣宗日有助也。一府遂治,而士以此称公为长者。
始,公中进士时,同进有常陵公者嫉公,先以被酒,取公敕牒裂烧之,公为讳其事,以失亡告有司而已。及后,陵公者为属吏,公举迁之。或非公以德报怨,公曰“受诏举京官,彼今为吾属而任京官,吾则举之,何报怨之谓哉且吾与彼乃未始有怨也。”盖公之行已多如此。
居一岁,移知保州,又以举者移知深州,又以选移知齐州,二州之人皆曰“公爱我。”已而提点刑狱淮南兼劝农事。公于为狱,务在宽民,而以课田桑为急。按渠陂之故,诱民作而修之,利田至万九十顷,天子赐书奖谕,后出氏名付大臣召用。而当是时,丁谓为宰相。先是,谓以二人属公善视之,曰“皆能吏也。”至则皆有罪,公发其状以闻。由此谓欲伤公,不果。而久之,公所任吏亦有赃坐,即绌公监池州顺安镇酒税。会今上即位,移滁州,又移知兴元府。自丁谓得罪徙南方,论者皆以公宜复用,而公亦且得疾不起矣。享年六十二,官至尚书主客郎中。
明年,天圣七年,葬和州之历阳县。后若干年,公夫人张氏葬,而公墓垫,乃改卜合葬于真州扬子县万宁乡铜山之原。公子六人,于是存者二人曰某,为殿中丞;曰某,为进士。其四人皆已卒曰某,开封士曹参军;曰某,楚州宝应县主簿;曰某、曰某,为进士。而公以殿中君积赠官至右谏议大夫。某,公兄孙也,受命于叔父而为铭。铭而次公之行事不能详者,以不得事公,而公之没,叔父皆尚少故也。呜呼于公之行事虽不得其详,而其略所闻如是,盖可以考公德矣。铭曰
王亡晋封,远迹南土。公始有庙,妥其祢祖。孰强而胜,孰忌以争孚予恭宽,在窒而亨。嶷嶷之节,因时乃发。曰黜予咎,匪仇予遏。避善不名,亦不陨闻。寘铭新基,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