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荣长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下马背,一直抱着进了茶棚,一行人寻了个角落坐下。
那送茶水的伙计连忙上前招呼,看到任荣长怀里的孩子,忍不住夸了一句“好清秀的女娃娃,长大定是美人胚子。”
任荣长听了却是不高兴的,宋九反而笑了,“这话我爱听,陈佐,打赏。”
陈佐这就拿出一两现银打赏。
伙计只是习惯的说好话,再说这女娃娃的确是好看,一看就是富贵家里出来的小娇娇,没想一句好话就得来一两银子,自是欢喜,于是端茶送水的更加勤快了。
雨停了,天见晴,哲哥儿也睡醒了,一醒来还有些迷茫,毕竟他每一次醒来不是外祖母在身边便是舅舅,还是头一回在母亲的怀里醒来的。
那会儿宋九交代陈佐多包些点心路上给孩子吃,宋九见怀里的孩子怕是还要睡一会,不忍打扰,便问起伙计后头厨房能否借她用一用,她想弄几只烧鸡路上吃了好赶路。
哲哥儿醒了,可是耳边听着母亲的交代声,鼻子闻着母亲身上的清香,他舍不得睁开眼睛。
宋九早已经注意到孩子的眼皮动了,她扬起唇角,也没有点醒,而是交代陈佑快马加鞭的去农家买鸡,接下来他们要赶路,中途怕是不得停歇,等到了下一座城池,他们就买辆马车,也好让孩子和牧心能休息一下。
直到哲哥儿实在装不下去了,才从母亲怀里醒来,宋九见状,这就拉着孩子的小手往后头厨房走。
这茶棚子的厨房相当的简陋,好在护卫在,就在后边临时挖土灶做烧鸡,不过调料只剩下盐了。
等陈佑提着十来只鸡过来的时候,灶也搭好了。
宋九带着哲哥儿一起做吃的,还一边说起哥哥姐姐们小时候寻她要吃烧鸡的趣事。
哲哥儿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小小年纪真不像三岁的孩子,还真像个知事的大人似的。
宋九忙碌的时候,哲哥儿就在一旁添火,宋九注意到了,孩子很会做家务活,也不知她母亲是怎么教导的,孩子没有半点娇惯,想必即使一个人恐怕也会弄吃食,不会将自己饿死。
这么一想,宋九就想到自己小时候,宋九打小就会砍柴烧火做饭打扫屋子,如今她家哲哥儿竟然也会了。
哲哥儿烧着火的时候突然开口“外祖母老是腰疼,我见外祖母辛苦,就会帮外祖母做家务,自然就会了。”
原来是这样,不是她母亲汤氏逼的。也对,弟弟在道观是国师柳仲的关门弟子,而她也没有少过汤氏的银钱,富足了,不为钱发愁了,自然也不会再逼着孩子干苦活了。
所以说都是穷给闹的。
弄了烧鸡带在路上吃,整个过程,哲哥儿出奇的听话,甚至还将宋九的话记在了心间,在外人面前,他从来不开口说话,即使别人疑惑他是哑巴,他也憋着。
宋九要哲哥儿扮成女娃娃,他也没有半句多余的话,乖得让宋九心疼,但总归忍一忍,一家人也就团聚了,是件好事儿。
这么赶了一日的路,中途都没有怎么休息,终于在天黑时分进了城,寻了一处客栈落脚。
已经花甲之年的牧心竟然还能一路跟上,看来牧心说的没错,他身子骨硬朗,能跟着一起走。
夜里,哲哥儿习惯一个人睡,宋九也不强求,还是老样子,任荣长躲在悬梁上看着儿子睡沉了,他才放心离开。
这一路上一家人皆以富商自居,出手也阔绰,衣裳虽然穿得贵气,却也很低调,倒是路人都信了。
第二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