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抬了抬衣袖,交代道“传令下去,郡主伤情未愈之前,不得将这个消息传入郡主府上。”
护卫领令退下了,赵公公见主子今个儿心情似乎还不错,于是摸了摸袖里收下的贿赂银子,顺势说道“殿下,安城戏子阿奇回了京城,就候在二门外。”
长公主一听到此人倒是记起了他的长相,当年第一眼就看中了此人,可惜这人好坏不受,生死不怕,是块硬骨头。
也正是因为这戏子的骨气打动了长公主,毕竟在她府上的面首,没有哪个有他这般骨气的,面对权势而不低头,不惧生死还敢据理力争。
“传他进来吧。”
长公主话落,本能的去整理自己的本就一丝不苟的衣裳,又摸了摸满头的珠翠,皱了眉,看一旁候着的宫女,问道“本宫今日模样如何”
宫女哪敢直视主子,只得垂着头开口“殿下天人之姿,模样非常人能比。”
这种恭维的话长公主此刻最不爱听了,又念起这阿奇的好来,此人来了,那可是直接说的,才不会阿谀奉承。
“退下,以后再敢这么说,缝了你的嘴。”
长公主突然发怒,下人宫女吓得颤颤巍巍,赶紧连滚带爬的退下了。
长公主府与郡主府中间相连,一个住东,一个住南,此刻郡主府上,泰安郡主荣雪还躺在病床上,房里服侍着的正是公子楚。
公子楚这人不爱说话,也不会讨好人,就是长着一张好看的脸,有时候还不会见机行事,所以他服侍之时,大多在一旁给郡主抚琴。
御医说琴音也能治病,他就基本没有离开过琴台。
悠扬的琴音听久了也会腻,泰安郡主靠在软枕上看着侧颜的公子楚,思绪早已经飘到了别处。
这一次手帕交之死,她不过是看了一眼就中了对方的毒,躺了这么多天还是身子虚弱,命倒是捡回来了,可是这一口气难以咽下。
也正因为如此,荣雪的病情反反复复,可惜她母亲不让她报复,也不能将手帕交之死告知丞相府,但是毒是从平江府送来的,眼下同样从平江府赶来的只有那对乡野夫妻。
明个儿就要认祖归宗了吧,害她的人要入皇家族谱了,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呢,所以这对夫妻在京城里所有的行为她都不会让他们如意的。
荣雪那细长的丹凤眸里染上了怒意,再一听公子楚的琴音哪还静得下来,于是喝声制止,“别弹了。”
卫楚停下了,却是面色淡淡地朝郡主看来,随后起身来到床榻前端起桌上的苦药就要喂她。
荣雪手一推,差一点儿将药碗打翻,强行坐起身,交代道“扶我下床,衙门里今个儿有消息了吧,我的兰芳斋如今是落谁手中了”
反正不管落谁的手中,也绝不能落宋氏的手中,要不是母亲拦着,她绝不可能交出兰芳斋给衙门去竞价的。
这么多年,兰芳斋作为荣雪打听消息的地方,不知道帮了她多少忙,而且也是她在京城的生钱门面,费了心思经营的。
公子楚见她不喝药也不强求,听她的话将她扶起。
两人才从屋里出来,风一吹,荣雪感觉有些站立不稳,却正好看到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匆匆跑过来了,到了近前,一脸惊慌的说道“郡主,奴才去打听了,衙门里公布了消息,兰芳斋的契纸改成宋氏的名头,落宋氏手中了。”
荣雪一听又落这村妇手中去了,那叫一个气,气血翻涌间没忍住吐出一口心头血。
这毒性太强了,她所受的苦楚,将由这对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