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员外在安城街坊们口中一向好名声,旱灾那几年,赵员外没少救济穷苦的百姓,这会儿下了马车,首先是看有没有撞到人,见街坊无事,松了口气,这才上前向宋来喜道歉。
算命摊倒是没事,就是这十岁大的孩子这份沉着稳重的模样倒是令赵员外吃惊。
赵员外活到这年纪,见过世面,很快就看出这算命摊有些不对劲,这孩子不怕被马车撞上而且这摊位恰好就隔着马车三步距离,马车停下了,完好无损,着实惊奇。
于是赵员外在摊前坐下,当即就想让宋来喜算上一卦,没想宋来喜放下毛笔,将刚写好的一张纸折叠起来放入信封之中交给赵员外,交代道“拿回去再看,你我皆是有缘,算是好人有好报。”
小小年纪,说话倒是老沉得很,赵员外还没有问要算什么,对方就直接给他指点了,这人不容小视。
赵员外恭敬的收下信,也顺势做下决定,正好赵家的祖坟要从外地迁回来,正要找高人看风水,赵员外决定请眼前这位帮忙,当场就将银袋放下,算是看风水的定钱。
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何况宋来喜很缺钱。
一个敢给钱,一个敢收钱,宋来喜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收下了银袋,感觉挺重的,有三四十两银子之多了。
赵员外的马车离开了,坐在马车中的赵员外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只见上头写着几字,“近日主凶,阁下凡事应该隐忍方为上策。”
赵员外最近正跟人抢码头的生意,对方黑白通吃,他正犹豫不决,看了这封信后,他瞬间释怀,立即吩咐下去,码头的生意不做了,让给人家,赵家也不差这一桩生意。
跟在车前的管事还有些奇怪,明明今个儿老爷出门就是去找地方官员周旋此事,怎么突然就放弃了呢
赵员外一走,宋来喜直接收摊走人,一天赚一笔,时日一长,总能积累钱财,买间大院子,把师父和母亲都接到大院子里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师父屈在县学里,母亲租住着破烂院子。
宋来喜回去的路上,好巧不巧的遇上了正好入城的宋银山,宋来喜本能的就要避让,刚躲到拐角处就听到宋银山拿着一把野花在问人。
宋来喜远远地看着,看到那束野花,他脸色微变,心思一动,朝旁边卖糖葫芦的小贩说了一声,给了对方跑腿钱,对方就听他的话往宋银山走去。
宋银山正好问到了一位私塾夫子,对方看了一眼野花,惊愕的开口“这是铜草花”
那老夫子刚说完,一位青年上前夺去了野花,接了话“啥铜草花,这明明是做颜料染色的紫酱草。”
老夫子一听,还想仔细端详这野花,青年人上前就问宋银山,这野花在何处采来的,倒是可以卖给他拿来做染料。
宋银山一听,这花还能卖钱呢,立即问怎么卖。
青年人朝拐角处看了一眼,接着说道“一担紫酱草五个大钱,卖么”
宋银山一听,“呸”了一口,一担草挑入城才五个大钱,不如做一天苦力都有十五个大钱了。
青年人叹了口气,先用三个大钱把这一篮子花草买走,还说多挑几担来就比做苦力强了,结果被宋银山骂骂咧咧好久,不过这一篮子三个大钱还是愿意卖的。
钱货两清了,人都走了,那老夫子还在喃喃自语“不对呢,我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像是铜草花。”
宋银山收了钱就要走,听到老夫子这话,皱了皱眉,心头也有些疑惑,于是顺口问了一句“要是铜草花的话,能有什么用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