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倾城从井边的水桶里倒了水和子城洗漱完,又给叶秀英倒了盆水端屋里。
此时赵春花和张素芬散着头发也出来了,看到井边的水桶里就剩一点水了。赵春花用力地将水桶往井里一摔,嘟嘟囔囔的骂道“桶里的水呢整天不干活,吃喝拉撒倒是一样不少。”
张素芬也故意大声嚷道“整天嚷嚷着要死要死,也不死,咱们这个家这么多口子人吃饭,哪来的钱粮。”
“就是,这下倒好,反赔出去四两银子,想想就窝火,真晦气,还真是个灾星。”赵春花洗完脸,端了盆水往外一泼,啐道。
“这些年,老二从小念书花了家里那么多银子,到头来秀才也没考出来,却把命搭上了,如今又留下这好么个病秧子,还得养个只会干饭的傻子。”
张素芬越说越起劲,干脆和赵春花在院子里骂起来。
躺在床上的叶秀英听得一清二楚,双拳紧握,眼角掉下泪来,不只是气她们说的那些话,更多的是,一年前丈夫去府试考秀才的路上遇到水难,客死异乡,连尸骨都找不到,如今自己也要去了,留下这双子女让她怎么能放心。
叶秀英无力地捶打这床榻,弱声道“你爹读书哪里用他们钱了,你爹十三岁的时候,你奶不让你爹上学,说读书无用,要死要活的非逼着你爹放弃读书早日下地干活。学堂里的夫子见你爹是读书的料,四处帮他募捐,这才一直坚持下来。”
温倾城拍拍她的手安慰她,叶秀英张了张嘴,还要说,似是要将她的委屈都说出来。
“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人都是靠我在外浆洗,你爹在外给人抄书补贴家用,挣十文有八文是交到你奶手里的。这还嫌你爹读书耽误干活,变着法儿的作践你爹。”
门外的妯娌两人还在骂,温倾城起身走出去,正说的起劲的赵春花,一抬眼,正好对上温倾城一双冷的不带温度的眸子。
赵春花下意识地背后一凉,明明从小唯唯诺诺,又瘦又哑的一个小丫头,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就像要杀人一样,或许她真的敢杀人,毕竟昨儿刚拿着菜刀抵在她脖子上。
赵春花声音越来越小,收回了目光,端着盆回屋了。张素芬仍端着长辈的架子要温倾城赶紧去做饭。
温倾城是要去做饭,径直朝灶房走去,张素芬见温倾城乖乖去了,从来都是她说往东温倾城不敢往西的,有她在,还能让这小蹄子翻了天得意地朝屋里喊“玉凤,赶紧起来梳头洗脸,一会儿出来吃饭了。”
很快从灶房里传来滋滋啦啦油锅炸开的声音,香味飘满整个院子,不多时,一盘炒青菜出锅了,油绿的青菜上挂着亮晶晶的油,温倾城又煎了四个鸡蛋饼。
“哎呦你这是放了多少油,你是不是放猪油了,不过年过节,你用猪油干嘛。你还用了这么多鸡蛋,鸡蛋是用来补身体,拿去县城换钱的这日子不过了”张素芬像狗一样闻着味就过来了,一边吞着口水一边埋怨。
温倾城不理她,端着菜就出了灶房。
“哎,我跟你说话呢。”张素芬见温倾城无视她,肚子憋着一股火。
“害,忘了你是个哑巴。”张素芬嘟囔一声便回屋招呼家人来吃饭。
温倾城将菜端回自己屋,拍了拍初一,示意他去拿馒头。叶秀英看到女儿直接端了菜回来,讶然道“倾城,你怎么把菜都端回来了。”
温倾城笑笑将筷子往叶秀英手里一送,示意她赶快吃饭。
叶秀英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媳妇伺候婆婆,婆婆不上桌,她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