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恩奈特尔从成堆的文件中抬起头看向科瑞希,锐利深沉的目光中蕴含着上位者的漠然。
他的心情似乎不太美好,科瑞希如此判断。
“虽然我们的交易内容有替研究院的普通人员承担压力这一条,但你也不必主动去承担那些过分的、不合理的伤害。”
以长辈自处的塞恩宽容地给科瑞希解释道“拜朗的军队不是摆着好看的,我允许你直面政治意义的暗杀,是为了借此谋划扩张和获利,不是说让你忍辱负重委屈求全,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站到咱们头上来。”
然后图穷匕见“对于最近的事件,如果你不堪其扰,我可以为你解决他。”
科瑞希明白他指的是阿蒙最近对他孜孜不倦的连续刺杀,不过
“感谢您的关心和垂爱,但是不必了。”科瑞希露出能安抚人心的笑容,他知道塞恩奈特尔会吃这一套。
“你想亲自解决他”塞恩感到好奇,以科瑞希平时那副与世无争逆来顺受的性格居然会有如此斗志
“嗯,差不多吧”科瑞希目光躲闪,匆匆告退,并没有明确回答。
科瑞希绝对不会告诉塞恩奈特尔的是,他喜欢痛苦和忙碌,喜欢肉体的疼痛和折磨,他主动站到明面上,站到塞恩奈特尔的身侧,而不是像其他的研究员一样躲在塞恩奈特尔的羽翼庇护下科瑞希是自愿的。
至少在现实的毒打下,科瑞希能短暂地麻木他那无法自洽的灵魂。
外界带来的痛苦让科瑞希感觉自己还活着,假装自己还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他甘之若饴。
这份心思太恶心太扭曲了,科瑞希厌恶自己。
打字机的机械声音嚓嚓地响。
传真机吱吱地唱着。
新拜朗的傍晚灯火通明,并不能算安静,日间工作的人下班了,分散或集中在公园或者学校,食堂或者供销社。
而上夜班的工人,刚刚开始他们新的一天。
新拜朗是六小时工作制,四班倒,提前一小时调剂,每星期进行流转,保证整个国家无时无刻都处于生产和运转之中,就像一个完美的机器。
这可谓是天才的构想,但是太过于理想化了,科瑞希不知道这个国家能这样运转多久。
这是一个如果没有非凡,就绝对不可能实现的理想国。
越复杂的机械,它的寿命就越短,它产生的资源越多,维持它运转的代价就越大这个地上神国的正常运转,需要神明般的力量来不断矫正。
科瑞希不太理解,耗费如此物力去建设一个国家,到底是为了什么,这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
塞恩奈特尔和他以往见过的国君和神明都不太一样,他的眼睛里总是闪耀着科瑞希读不懂的光芒。
塞恩奈特尔为新拜朗的所有人描绘了一张伟大的蓝图,科瑞希完全被这个美丽的构想征服了,尽管理解不了,但科瑞希仍然愿意追随塞恩奈特尔,留在新拜朗工作。
在遇到塞恩奈特尔之前,科瑞希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阿蒙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塞恩奈特尔说,阿蒙自私冷酷不负责任欺骗操纵不择手段蔑视生命他们是世界的蛀虫,是病菌是蟑螂,死有余辜
过去的南大陆鱼龙混杂,新拜朗成立后组织过多次清洗,不止是为了清理阿蒙在塞恩奈特尔眼里,几乎所有人都可能成为蛀虫。
但阿蒙不一样,把南大陆境内的阿蒙全杀掉可能会有冤假错案,但如果十只阿蒙留下一个肯定会有漏网之鱼。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