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睁开眼睛,四周已经是排干营养液的培养皿空舱。
科瑞希从培养皿中跨出,接过助手递来的毛巾,擦干自己身上的粘液,换上一件新的制服正装。
昨天被刺杀的科瑞希先生又在面向外界的政务新闻中出现了,毕竟是身兼新拜朗研究院和发改委两职的首席总理和执政官,不会轻易被刺杀成功。
新拜朗幕后的主人塞恩奈特尔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这些人足够识时务,不在正式的公开场合惹出动乱,他一般会对这些政治暗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新拜朗内部长期执行铁血手腕的强权统治,并不需要舆论和新闻来巩固统治,新拜朗内部纪律森严,对外消息层层封锁,这些被允许放出来的新闻都是给新拜朗以外的势力看的,算是新拜朗的脸面和态度,这份新拜朗的政治核心与南大陆未被清缴的区域和外部势力之间的妥协早就是整个南大陆不设名目但约定俗成的规矩,但今天,显然有愣头青不这么想。
就在一场面向位于狂暴海与南大陆接轨处的鲁恩属第七港口群的,主题为尝试扩大与外界的经济接触和工业化链式拓展的新闻发布会上,一梭子富含灵性的子弹穿过防弹玻璃,当着众多北大陆记者的面,把坐在主席台正中间那位的头颅打成了筛子。
红色的血,白色的脑浆,混合在一起,放射发散状喷涂了主席台后的一整面背景墙。
甚至没安装消音器、震耳欲聋的枪声,玻璃破碎时共振的悲鸣,混乱的人群和尖叫
子弹的来源是一杆改装过的老式蒸汽狙击步枪,当警卫人员赶到时,枪手埋伏的位置只剩下一具饮弹自尽的尸体,尸体的身份是港口群城市里非常常见的流浪汉。
这显然不是一个流浪汉的手笔,然而背后操纵这次刺杀的真凶早已逃之夭夭。
塞恩奈特尔没惯着他们,他也不管这个真凶到底属于哪个势力,刺杀是想谋划什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不值一提。
出兵,肃清,整顿,控制把鲁恩的军队和商人以及他们的追随者和家眷清理出去,把失业或者在职的码头工人重新整编,把未成年人打包送进学校,整顿地下的见不得光的职业,把她们再教育一番送进工厂,这一套操作并没花费多长时间新拜朗一向擅长使用国家机器进行降维打击。
师出有名,合情合理,这同样是塞恩奈特尔的算盘之一,新拜朗在发展壮大,在养精蓄锐,虽然有征服全世界的底气,但新拜朗暂时还不想和全世界开战。
鲁恩丢了个殖民港口,却也无话可说,只能吃哑巴亏,至于鲁恩王室和军方会把这回事算在哪个过激的小势力头上,这不归塞恩奈特尔管。
“真有意思”
一只右眼周围长着一圈白毛的乌鸦从只开了个缝隙的气窗挤进屋里来,蹦跳着落在病床的栏杆上。
病床支起一半的靠背,半躺半坐、虚弱地倚靠在病床上的“病号”,好奇地打量着这只口吐人言的乌鸦。
“我还以为你是奇迹师,居然两次都没打死”
乌鸦扑棱扑棱翅膀“我当初可是确定你的灵性已经开始逸散了才离开的”
“你是谁派来杀我的呢”躺在病床上的这位病号自然是前不久遇刺的科瑞希先生。
他面色苍白,精致的面容上布满可怖的白斑,头发剃短了,松垮地缠着染血的绷带在新闻发布会上被当众枪杀了,对外总要有个交代。
“我是阿蒙,我的任务是杀死你,最好能取代你,然后渗透新拜朗。”乌鸦没做任何掩饰,直白地回答。
“原本只是本体安排给我的任务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乌鸦从栏杆上跳到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