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侯双手紧紧握拳,血色上涌,声如雷鸣,好似被激怒的野兽。
吓得绿小柔和红小小缩在角落,里不敢再言语。
放下这句狠话,永昌侯冲狱卒使了个眼色。
狱卒靠近。
“去给我寻份纸和笔来,我要给我夫人写封家信。”
狱卒,红小小和绿小柔齐齐翻个大白眼。
还真当永昌侯是多硬的骨头,原来只是嘴硬罢了。
狱卒也巴不得早点把这三尊大佛送走,这牢里是真的住不下这么些人了
于是,他的速度麻溜的很。
永城侯把洁白的纸张摊在木板床上,粗糙的大手捏着细长的毛笔,抓耳挠腮。
唉,这该如何下手
永昌侯磕磕巴巴地念叨着,写一句想一句,还时不时打个冷战。
至爱吾妻
见字如面,展信舒颜。
长风点雪,古树号风。久慕芳范,未亲眉宇。
落笔行文时,虽料想千遍,多为慌乱无措,多为客套之言。
三生石上说因果,因缘流转。人生海海,山山而川,有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有人两两相望,悲呛问苍天。
你我修的千年同船渡,才有今世的共枕眠。
我在佛前三叩首,唯愿鸳鸯交颈期千岁,琴瑟谐和愿百年
光阴流转似河流湍急,此心如磐石无转移
似乎觉得这样写有些丢脸面,永昌侯在后面又添了一句。
休逞一灵心,争甚闲言语,十一年间并枕时,没个牵情处。
绿小柔偷瞄一眼书信,随即失笑。
这书信的前半段,表的是一腔忠心和痴情,仿的却是自己当年写给他的情书。
这最后的一段话,意思则是说夫人虽然心地灵慧,但放纵任性,容易听信闲言闲语,陷入无谓的纷争,抑制不住一时的感情,冲动行事。十一年来,两人相濡以沫,日夜厮守,同命运共患难,难道没有一两件能牵动情怀的物事吗
这不就是又当又立吗
也不知那位侯夫人看到这封书信时,会作何感想。
会感动于永昌侯的痴情,还是还是会因他的指责而暴怒
总归,如今自己等人是她案板上的鱼肉,她想如何便如何。
“没想到永昌侯文采斐然,写起家信来,真令人动容”狱卒并不知晓这封书信是拼凑而来的,相反他没想到永昌侯竟然能文能武。
如果他的夫人不是如今的那位,想来永昌侯也是京都人人称赞的好郎君。
都说宁破坏一座桥,不坏一段姻缘,狱卒便马不停蹄地把这封信送到了永昌侯府。
此时,永昌侯府内。
顾南希正在召开一个月一次的家庭总结大会。
苏云烟一手拿着账簿,一手拿着算盘,眉梢里皆是皆志得意满,止不住的意气风发。
“阿娘,虽然这段时间,账面上没剩多少盈利,但是我们分店已经开起来了开业才不过一个月,就已经达到了收支平衡这大食风情街的人流比京城内城也不差甚果然是阿娘有眼光”
苏云亭也把准备好的账本交给顾南夕“京南的庄子,春耕都已经结束了。根据师傅的推测,今年收成应该不错,但村里老人说,今年的天气反常,怕是要有旱灾。所以我带着村里人挖了水渠和池塘,争取在旱灾来临时能保住产出。”
躺在竹椅上的顾南夕,睁开眼看向苏云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