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都的流言,就好似初开的梨花一般,散落在京都的角角落落。
“你们可曾听说了,这苏家大郎竟然替一个刽子手撑腰”
挑脚的货郎听到这番话顿住脚步,侧耳倾听。
说话那人的对门邻居一边端着盆洗着蔬菜,一边头也不抬地回道“怎的,你是那应天府的长官大人不成还没开堂呢,就先给人家苏大郎和大夫定下罪名了”
那人也不气恼,反而笑嘻嘻道“我虽然不是那长官,但我有门道知道内情。”
那人左顾右盼,见自己的说话的动静,吸引了不少的围观人群,故意高声道“那大夫供出来的脉案和处置的方子,我不仅问了城里其他大夫,甚至还托人问了那御医的传人。”
那人顿了顿,随即神秘兮兮地挤眉弄眼“他们都说那方子有问题哩。”
他对门的邻居把盆重重一摔,溅起的水滴浸湿他的裤脚“做人要讲良心,当日你穷得叮当响,你爹爹在床上苦苦哀嚎五日五夜。全京都上下没有一个医馆肯收下你爹爹,最后只有某些人救了,还不如不救”
那人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地辩驳“他即便是救了我爹爹一命,也不能抵消他这次犯下的罪过。”
对门邻居把门一关,愤怒的话语被淹没在人群的纷纷议论声中“便是那药王菩萨也会犯下错,何况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
挑脚的货郎新得了一个大消息,立马加快脚步。
有了这个消息做引子,恐怕今日的货会卖得更快一些。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挑脚的货郎,放下肩上的扁担,用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他见老大娘和当家娘子们坐在窗村门口的一棵大树下,慢条斯理地干着手里的活,竟是撇都不撇自己一眼。
挑脚货郎眼珠子一转,大声道“永昌侯府苏大公子陷入了大麻烦,这次恐怕难以脱身了。”
听到永昌侯府苏大公子这几个字,大娘们和当家娘子们纷纷抬起头来。
“那货郎,你在说些什么事儿苏家大郎君不是正在准备应对书院考核吗怎么会陷入大麻烦中”
一长得极其富态的老大娘,率先开口问道。
货郎拍了拍扁担,笑呵呵道“我这儿有上好的针线,那针都是一根一根,磨得锃亮,能祖传三代的。大娘,您要不要来看看”
那大娘双手照着大腿一拍,爽朗无比“然后这个你先说说看,等你说完了,针线价格要是合适,我们就买下。”
货郎并不怀疑老大娘的话,他来的这个村子虽然属于京郊,但因着主顾家比较宽宏,村里人的日子过得还是比较宽泛的。
“那苏大郎也不知道是哪脑子抽了哪根筋,竟然要替一个大夫打抱不平”
货郎说得口唾沫横飞“为此他不仅跟济国公府对上,更关键的是,据说那大夫是真的医死了人”
老大娘打断他的话“莫要胡咧咧,治死人是大夫的事,跟苏大郎有什么关系”
老大娘上货郎那里挑了一盒针线,嘴里不断地叮嘱“这些货我要了,你切莫在外边败坏苏大郎的名声。若是让我知道你再胡说八道,你看我撕不撕了你”
“好勒好勒,放心吧,我听你的。”货郎麻溜的包好针线,满口称是。
等到货郎走了之后,树底下的年轻娘子们这才围了上来。
“阿娘,苏大郎君是不是被人下套了”
“堂伯娘,我们还送儿郎们去百川书院吗”
“嫂子,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