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保咳嗽愈发剧烈了。
虽然天降暴雪对战场是一件好事,可对他本人身体而言却是大大的坏事。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位大元柱石可能撑不了几年了。
张珪有些痛心地开口劝说道:“大将军,休息吧”
“有我们几个轮番守夜,若遇紧急军情再回禀给您,您不用这样一直”
王保保却摆了摆手。
“你们不懂。”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万万不可出现任何纰漏”
说着,王保保脑海中不断复盘着今日战局。
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一直都没能回忆起来。
陡然间,北元大将军脑海中划过了一道亮光,惊得他冷汗直流。
“大将军,怎么了”
“张珪,今日交战,贺宗哲可曾露面”
王保保着急忙慌地追问道。
张珪仔细回想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
“并没有见到,只看到了我兄长张德”
此话一出,王保保顿时勃然变色。
“该死的混账东西”
“贺宗哲这个该死的匹夫”
他终于反应过来,问题出在哪儿了。
本该驻守西南面防线的大元西军统帅贺宗哲,此刻竟然不在这方战场
难怪今日徐达率军突围的时候,险些被他给冲了出去,若是贺宗哲在场,绝对不会出现这等局面
“张珪,立刻率两个万骑前去驰援”
“徐达今夜势必会抓住机会突围,快去”
王保保声嘶力竭地怒喝道。
张珪见状吓得根本不敢多言,当即动身率军驰援。
等他走后,王保保愤怒地一拳砸在堪舆图上面。
“贺宗哲”
“你这个该死的蠢货”
“若此战功亏一篑,你就是大元的千古罪人”
愤怒之下,王保保一把掀翻了整个案桌
帅帐外的亲卫急忙冲了进来,只见大将军正瘫软在案桌旁边,嘴角还溢出了血迹。
“大将军”
“传令三军,随我出战”
王保保红着眼睛嘶吼道:“快去”
片刻之后,王保保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亲率三万大军发动进攻。
此刻大明军营主力撤走了大半,仅剩下汤和率一万骑断后,替徐达主力军争取时间。
这一万骑里面,还有不少是伤残将士。
换句话说,他们被变相放弃了,为主力大军突破重围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汤和持刀缓缓起身,翻身上马看向众将士。
“将士们”
“功名只向马上取”
“坚守营垒挡住他们”
话音一落,汤和身先士卒,犹如箭头一般率骑兵发起了冲锋。
其余高级将领则迅速攒射箭雨,艰难抵御着敌军。
此刻徐达与张德的战事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甚至就连这位征虏大将军都持刀冲入战场,在亲卫的护持下疯狂冲锋凿阵。
然而即便贺宗哲不在,北元西路军却依旧有着四万余人,而且大部分都是清一色的骑军,再加上有张德这些宿将指挥调度,整个中路军主力被咬得死死的,想要冲出去难如登天
徐达已经浑身浴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