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皇帝体恤百官,把早朝时间改在了辰时。但在辰时之前,来自全国各地的近三百名士子和京城六百多名官员已经齐聚在午门之外,有近千人之多,队伍甚是壮观。
差点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的方孝孺也在儿子的搀扶下,前来候朝。
平安为永乐挑选的新任警卫营长潘六子带着一连警卫先对参加殿试的士子进行简单搜身后,开始放行。
随着士子们鱼贯而入,前来参加早朝的百官们也要跟着进入午门。
潘六子却带人将他们拦下,说道“各位大人,奉皇上口谕,二月以来,有许多国事需要决断,均因都察院方孝孺等人肆意干扰朝政,致使殿试一事一再延迟,只能在今日大朝前优先举行。还请各位大人暂时在午门外静心候旨。”
百官因为方孝孺的缘故,不得不在午门前继续等候大朝,实际是变相罚站。不少人开始对方孝孺投以鄙夷的目光。
潘六子又说道“皇上另有口谕,着方孝孺跪着候旨,好好反省。”
一些官员瞬间又觉得解气了不少。
“无耻。”坐在轿子里的方孝孺心里不由恨恨骂道。
他知道,永乐把殿试拖延和百官在午门前罚站的责任都扣在了自己身上,是故意往自己身上拉仇恨,分化自己的势力。
但是他也只能暗骂而已,面对永乐扣来的屎盆子,他只能硬顶着。
其实,他现在不仅屁股没好利索,嘴巴也没好利索,还要留在关键时刻硬刚当今皇帝,好一鸣惊人、名垂青史。
而且在见识了永乐这种先声夺人的小把戏后,他心里并不以为然,反而对永乐有些轻视,于是对轿外的儿子耳语一番后,随即老老实实地跪在午门外。
随着太阳越来越高,午门外的百官们心里也把方孝孺祖上又问候了好几遍。
他们中间好多人平时并不上朝,只是因为这次早朝要同时举行殿试,又听说最近方孝孺和皇帝互掐很好玩,这才抱着吃瓜、看热闹的心态来的,结果因为方孝孺要多罚一个时辰的站,也许还不止。
有些大老粗都督们觉得闲着也是闲着,甚至学起永乐的话来,相互打趣。
“徐都督,这夏天还没到,怎么听说有人骂你像只嗡嗡叫的苍蝇啊”
“放屁,我还听有人骂你汤都督,就是一条会读四书五经的疯狗。”
“老子大字不识一个,跪在地上的那位才会念经。”
“算了,回千步廊喝会茶去,看到这条疯狗就晦气”
“”
方孝孺知道这些人都在指桑骂槐,骂的是自己。但他懒得与这帮大老粗置气,为了保持大战前的镇静,继续唾面自干,不动如山,稳如老狗。
另一边的士子们刚进奉天门,副考官、礼部尚书杨荣开始高声宣布考场纪律
“各位考生,按书案上的姓名牌迅速落座,每人面前试卷上共有五道考题,任选一道作答。”
“言之有理、言之有据即可,务必简练扼要,通俗易懂,字数不得超过四百字。”
“不得有悖逆之语,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大声喧哗,更不得相互抄袭。巳时准时收卷。”
这次殿试题目是永乐亲自出的,其中有两题题目分别是读嘲鲁儒有感和方孝孺该不该打屁股。
“鲁叟谈五经,白发死章句。问以经济策,茫如坠烟雾”
嘲鲁儒一诗是诗仙李白在山东游历时所作,把儒教老家山东儒生们的迂腐无用刻画得淋漓尽致,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