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士兵勉力爬起,蹒跚着向舱外跑去,紧接着有人大呼“撞船了”
“什么”阿楠惊呆了。
舱外传来大呼小叫,人影激烈地奔跑,阿楠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翻身爬起“怎么回事”想要跑出去看看动静,却不由站住了脚。
大脑袋也爬起身“想往哪儿跑”扬了扬手中的裤子。
阿楠面沉似水“没听到撞船了吗,去帮忙。”
大脑袋冷笑道“想趁乱逃走玉石没找到,谁也不准走。”
两人对峙的功夫,其他水手和士兵也都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其中几个摔得鼻青脸肿,两厢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一名士兵忽地跑进来“伤了不少弟兄,还不快去救人”
舱内众人皆是一惊,面面相觑,正在犹豫着,另一名士兵慌慌张张跑进来“大脑袋,潘大人伤了”
大脑袋吓得一激灵“怎么会”
阿楠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头。
士兵急道“别愣着了,快去救人”
“好好,”大脑袋将裤子丢给那名士兵“你继续查,我去见潘大人”撒丫子便跑,瞬间没了踪影。
阿楠沉声道“军爷,这官船之上没有人比我们弟兄更熟悉。”
士兵点点头,将裤子扔还给水手“搜过了,玉石不在你们身上。”
水手抢过裤子手忙脚乱地将裤子穿起,向舱外跑去,船老大走在最后,他看着阿楠等人跑远,眼睛眯了起来。
官船与河岸相撞,静静地停泊在河道之上,船身已微微倾斜,部分兵丁躺在甲板上呻吟,几个人身上挂了彩,另一部分兵丁则抢到船舷边,伸长脖子向外观瞧。老黄身上绑着绳子顺着船体向下滑落,身体悬在半空,伸手在船上触摸着、观察着“底梁无碍,肋骨微陷,无渗水。”
谷雨和范新城拽着绳子的另一端,谷雨眉头紧缩“还能开吗”
老黄扬声道“能开,拉我上去。”
谷雨和范新城齐齐较力,将他拉了上来,老黄惭愧道“对不住,精神不济,打舵迟了片刻,蹭到了河岸,索性并无大碍,这船还能走。”
几名众水手从人群外挤进来,将老黄团团围住“您没事儿吧”
老黄挤出僵硬的笑宽慰徒弟们“老了,不中用了。”
阿楠和锦衣卫则站在人群之外,阿楠神情凝重,忽地快步向前舱走去,恰见丁临端着一盆清水急匆匆走了进去,他紧紧跟在丁临身后,前舱中的士兵纷纷让开道路,丁临停下脚步看着阿楠“你不去帮你师傅,跟着我作甚”
阿楠收回脚步“我听说大人受了伤,不知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有心了,”丁临脸色焦灼“大人撞在了床沿,没有什么大碍,你回去吧,赶路才是正办。”
“明白了。”阿楠拱手道,见丁临打开房门,大脑袋正背对着门口,趴在床上探着身子低声唤着“大人,大人,醒醒”
潘从右仰面躺着,头颅鲜血淋漓,盖住了大半边脸,连床上也沾了不少血迹,令人触目惊心,阿楠一怔,这可不是不像没有大碍的样子。
“嘭”房门关上,阿楠收回视线,向胡应麟的房间看了一眼,匆匆走了出去。
“潘从右真的伤了”锦衣卫凑上来。
阿楠点了点头“妈的,连我也觉得这官船邪门了,还是早早上岸为是。”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还不来帮忙”老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