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庆很快整理出一个锦盒,用包袱皮裹着走向门口,方林拦道“瞧你这满头大汗,把茶喝了再走。”
阿庆连忙伸手接过茶杯,感激地看向方林,尔后仰脖一口饮尽“多谢干爹。”
“哪有当爹的不疼儿子的,”方林轻描淡写地道“时辰不早了,快去快”
说到此处他却住了嘴,谷雨与田豆豆两人杀气腾腾地出现在门口,心中不免咯噔一下,强压下恐惧迎上前“豆豆,怎地又回来了,这位是”
他看的是谷雨,田豆豆虎着脸“自然是有事要做,”看向阿庆,他的眼神犹如刀锋,阿庆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田豆豆哼道“小贼,你的案子发了”
锦盒噗地一声掉落在地,阿庆蓦地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看向方林,方林一脸错愕,看看阿庆再看看田豆豆,忽地指着阿庆“你这厮干什么了”
阿庆慌乱地双手连摆“我没有我没有。”
谷雨盯着他“你私售太医院御药,已被生药库的耿槐供了出来,还要狡辩不成”
“我耿槐那混蛋胡说八道,大人可莫要信他的”阿庆矢口否认。
“哼哼,不见棺材不落泪,”田豆豆将他一把抓住,像拎着小鸡子一般向门外走去“换个地方聊聊”
方林吓得脸色苍白,勉强维持着镇定“豆豆,有话好说”
田豆豆转过头,脸色如霜“老方,阿庆与一桩极其严重的案子相关,你当真要拦”
方林霍地收回了手,胆怯地看向对方,田豆豆回过头大踏步出了门,谷雨回头看了他一眼,紧紧地随在田豆豆身后出了门。眼看三人走远,方林忽地一跤跌坐在地。
门口的骚动引起了小太监的注意,一名小太监飞快地跑到方林面前将他搀起“方公公,您没事儿吧”
方林定了定神,忽地一把将他推开,飞快地跑出了门。
田豆豆与谷雨走出御药房值房不远,路过一排低矮的房屋,门口烟雾缭绕,热气腾腾。田豆豆来到门前咣一脚将门踹开,屋内是成排的药炉,炉中火苗翻腾,炉上则坐着黑陶药罐,粗粗看去约有四五十组,两名负责煎药的小太监则忙前忙后地伺候着。
田豆豆贸然闯入,两人被吓得一激灵,不约而同地站起了身,惊恐地看着三人。田豆豆道“官府办案,闲人走避。”
两个小太监见他凶神恶煞一般杵在门口,互相看了看,忽地拔腿便跑,从田豆豆身边挤了出去。
田豆豆走到门内,将阿庆狠狠地掼在地上,力道之大让阿庆瘦小的身体在地上弹了一弹,谷雨站在门口,眼见田豆豆行事粗鲁,不自觉地皱了皱眉,田豆豆则浑然不觉,蹲下身子将脸凑到阿庆面前“我虽然不在锦衣卫,但手段却一样没丢。我来问你来答,若是有半句谎言,我定教你生不如死。”
阿庆被摔得七荤八素,面对田豆豆的恐吓只吓得瑟瑟发抖,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生药库深处那间值房之中,桌上、地上散落着名册,这些原本是谷雨查证何首乌时他的出入库记录,方才在狭窄的空间中一顿乱斗,名册如天女散花,凌乱四落。
耿槐失魂落魄地坐在椅中,案前的油灯眼看便要烧到尽头,只有黯淡的火苗仍在苦苦支撑,仿佛似乎都会熄灭。
值房外远远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在偌大的库房中回荡,片刻后便已来到值房门前,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