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三十上下的年纪,细长脸,留着狗油胡,闻言面色一紧,冷冷地哼了一声。身后的同伴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
三人悻悻地离开,徐开龙蹲了下来,伸手抓住那躺在地上之人的胳膊“没事吧”
一声呻吟从那人喉间传来,慢慢地翻过了身,徐开龙见他面色苍老,形容枯槁,两眼迷离地看着徐开龙,缓缓道“疼死我了。”
徐开龙砸了咂嘴,将老汉从地上扶起来,一股酒气钻入徐开龙的鼻端,软软地靠在他身上,徐开龙皱着眉“老哥,怎么称呼”
老者举起手,用袖子将嘴边的污秽连同血迹一并擦掉,口齿含糊道“老朽姓石云,多谢兄弟了。”
徐开龙道“好说。”
大脑袋迎上来“我来吧。”鼻端动了动,对方身上的酒气直钻脑门,熏得他直欲作呕“嗬,老头儿没少喝啊。”
接过老者靠在墙边坐着,方才三人下手极狠,这叫石云的老汉伤得不轻,他哼哼唧唧地轻声呻吟着,伸手在自己腹间摸了摸,叹了口气。看向坐在一旁的徐开龙“兄弟,可否劳驾您再帮个忙”
徐开龙正打量着先前打人的三人,眼中疑虑重重,方才他现身搭救,不仅是可怜石云,更重要的是存心试探,根据方才牢中众人的反应,他已几乎能断定除了朝天寨的人马和这叫石云的老者,彼此都是熟识的,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装作不熟罢了。
他隐隐地感到牢中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涌动,正在心中默默盘算着,先前与他搭话的狗油胡似有所感,扭头看向徐开龙,而后者在此之前已扭过了头。
“叫谁兄弟呢,叫大”大脑袋晃了晃醋钵大的拳头。
“就叫兄弟吧,要我帮你作甚”徐开龙拉了大脑袋一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脑袋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冷汗从石云的脸上流了下来,他哼唧道“辛苦帮我找一根粗重的木板。”
“你开玩笑呢,这牢中哪有木板。”大脑袋憋不住了。
徐开龙疑惑道“这牢中确实难以找到,你要木板作甚”
石云惨笑道“肋骨移位,怕是伤着了。”
徐开龙挑了挑眉,正要说些什么,他身边一名朝天寨的喽啰凑了上来,他手中攥着两根木筷“从草铺中找到的,想必是之前有人随手丢下的。”
石云伸手接了过来“多谢。”缓缓将衣衫解开,用两根筷子固定在胸前,接着用腰带绕着腰间缠了两圈,将筷子固定住,这才将衣衫小心地穿起。
徐开龙见他手法灵巧,固定伤处时快捷而准确,不禁疑道“你是郎中”
石云重新倚向墙边,长长地出了口气“以前是,现下不是了。”转向徐开龙,岔开话题“前日与人吃酒,饮得多了,与人发生争执干了一架,待醒来时已进了大牢,方才酒意上涌吐了那小哥一鞋,若不是兄弟出手相救,老汉恐怕要凶多吉少,在此谢过了。”
徐开龙看着他的酒糟鼻“言重了。”
脚步声响起,牢外陡然亮了起来。狱卒举着火把站到牢门前,从腰间解下钥匙圈,将牢门打开,身后的几名狱卒托着木桶走了进来,随之而来的是饭菜的香味。
“放饭了。”大脑袋已有了经验,牢中的犯人爬起身向牢门前聚拢。
木桶分别装有饽饽、菜食,颜色浑浊不堪,几名狱卒忙着将饭菜打在一只只海碗之中,囚犯蜂拥而上,举火把的狱卒厉声道“抢什么抢,一群饿死鬼投胎”
徐开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