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母闭着眼,但脸上流露出不耐烦的表情,钱钊生的发妻钱氏手中拿着薄毯走过来半蹲在地上,给钱母围在了身上,尔后回身道“母亲怕吵,你们说话小声些着。”
三个妾室旁若无人地高声交谈,对钱氏的劝阻置若罔闻,钱氏暗中叹了口气,钱母轻轻地哼了一声,不知是对钱氏的还是对三个妾室。
“吱呀”房门打开,钱钊生脸色铁青地出现在门口。
妾室立即将他围在一团,钱钊生虽然长相滑稽,但妾室却个顶个地标致,要脸蛋儿有脸蛋儿,要身段儿有身段儿。只是钱钊生此时一脑门子官司无心欣赏,径直走到钱母身前“娘,你醒着吗”
“还没死。”钱母睁开眼,没好气地道“你这屋里的女人聒噪得很,若是再待下去可见说不定了。”
钱钊生转回身,佯怒道“看看你们仨把母亲气得,下次可不要这样了,”妾室娇滴滴地道了歉,不过看哪脸上的表情,似乎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钱钊生随即转换话题“娘,咱们家被贼人盯上了,今晚上便会上门。”
“啊”这句话一出口,屋中的人全都惊呆了,犹如一滴水落到了热油上,瞬间沸腾了起来。
月华道“天煞的,是谁这么缺德”
采瑛道“咱们家也没惹谁,怎么就被贼人盯上了”
信娥道“老爷是怎么知道的”
嗡嗡嗡。
钱钊生越听越是头大,腹中怒火中烧,猛地大喝一声“都闭上嘴。”屋中瞬间安静了下来,钱钊生冷着脸“官差已经进了府,一会儿不论家奴院工,男女老少统统聚集到后院,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动,否则是会死人的”
妾室见钱钊生说得郑重其事,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唯唯诺诺地应了,分头下去准备。
紧闭的钱府大门悄悄打开,三名乔装打扮的捕手顺着门缝钻了进去,这是最后一批入府潜伏的官差。表面平静的钱府内部却已忙得不可开交,阖府共计五十多号人正在一队队官差的指挥下向后院做着转移,周围看着一队丫鬟打扮的女子走过来,彼此间交谈接耳,他皱着眉将领头的捕快叫了过去“你带的人”
捕快道“正是。”
周围沉着脸道“令行禁止,无事不得喧哗,你是怎么管的”
捕快尴尬地小声辩解道“都是一群小娘们,说了不听啊。”
周围哼了一声“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他们闭嘴。”捕快撇了撇嘴,领命去了。
一名捕快小跑着凑到周围身前“头儿,钱员外只把东西厢房让了出来,这四十多下人实在挤不下。”
周围只感到一个头两个大“走,带我去看看。”
正房中,钱钊生正在指挥下人搬动着厚重的柜子,但看上去心情不是太好“放在那儿好了,轻点哎哟,蠢货,你耳朵塞驴毛了,轻点轻点,摔坏了老子要你赔”
周围走了进来,看着满屋的瓶瓶盏盏、字画、古玩不禁一愣,钱钊生道“屋里乱七八糟的,就不给周捕头让座了。”
周围道“无妨,只是府上四十余人若挤在两个厢房,实在太过拥挤,你这正房比东西厢房加起来还要大,不如分一批人进来。”
钱钊生瞪大了豆豆眼,将头摇得如同拨浪鼓“那不可成,我这全是女眷,实在不易混居,传出去会被人说闲话的。”
周围皱眉道“那可以将女仆分到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