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兵这才将长戟放下放开包围圈,巡城御史跑到谷雨马前,惊道“哎哟,伤得如此重,怎么回事”
谷雨不便解释,拱手道“我有十万火急之事急需回府禀告,劳烦大人放行”
巡城御史见他面容焦灼,不敢耽搁,忙吩咐守兵撤了拒马,谷雨抱拳谢过,驾马冲入城门。
巡城御史看着谷雨消失的背影,感慨道“同样都是公家人,闲得闲死,忙得忙死。”
守兵嘿嘿笑道“这闲死的不会说的就是您老人家吧”
“敢取笑老子”巡城御史与他们嬉闹惯了,扬手欲打时忽见远处急匆匆奔来一队人马,守兵忙领着人迎上前“什么人”
那跑在最前的正是白宽,他的马队从永定门败走,一路追着谷雨来到右安门,在远处将马匹和那名死去的士兵在树林中藏了,领着人步行走到城门前,这次他学了乖,见守兵早已严阵以待,远远便将勘合递与守兵道“我是随浙江水师来京受赏的。”
守兵验过身份,递还了回去笑道“辛苦诸位将军了,愿你们战场之上逢凶化吉,节节攀高。”
白宽一愣,不自然地笑了笑,领着人快速进了城门,只见谷雨在马上的背影沿着礼拜寺街逐渐缩小,白宽咬牙道“肉腿赶马腿,兄弟们能不能行”
手
白宽已率先奔跑起来“追上去,听我命令动手。”
城中人员密集,谷雨纵然心中焦急,也不敢在闹市中纵马狂奔,只得跳下马来牵着走一段,待人群稀少后再上马跑一段,如此折腾几回,只觉得血气上涌,眼前天旋地转,腹间血流不止,气力也在一点一点流失。待进了宣武门后人员更为拥挤,他已无法再骑马,索性将马绑在树下,将位置记住,只待晚些时候再取回。
此时他已身处护国寺附近,顺天府衙临近安定门,两者相距约莫三里地,两刻钟的时间即可到达。谷雨不由地精神一振,甩了甩混沌的头脑,匆忙一瞥间却见身后白宽领着人远远奔来,谷雨的神情如见鬼魅,对方仅凭一双肉腿追到此处,可见战斗意志何等顽强,他咬着牙撒腿向顺天府衙的方向奔去。白宽眼见对方已察觉,当下也不再隐藏,呼喝一声向谷雨衔尾追去。
护国寺香火鼎盛,人群拥挤,谷雨在人群之中跌跌撞撞地奔跑着,他知道凭自己目前的身体条件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对方的攻击的,回头看去只见白宽和手下的头在人群中起起伏伏,越追越近,他甚至能看清白宽冷冽的表情。好容易绕过护国寺,眼见寺旁有条斜巷,不由分说一个箭步跨了进去。
一顶四人抬的小轿徐徐而来,王诗涵抬起轿帘看着香烟缭绕下的护国寺,神情似乎有些落寞,小红随轿伴行,向小姐打趣道“小姐,您在想什么”
王诗涵摇了摇头“爹爹因为香山叛军作乱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我这两日不知怎得也心神不宁,来这护国寺中转了一圈觉得心底踏实了不少。”
小红眼珠转了转“听老爷说香炉峰上小谷捕头神兵天降,救了圣上的性命,连老爷都道看走了眼。”
王诗涵深深吸了口气“是啊,他看起来瘦瘦弱弱,像个大姑娘似的,但危急关头总是能挺身而出,救危难于水火。”眼睛中泛着迷离的光,那日王承简从香山上下来后便将香炉峰上发生的一切向家人讲了,谷雨在他的描绘中忠肝义胆不畏艰险,让王诗涵本不平静的心中再次泛起巨大的波澜。听到小红提起,与他相处时的一幕幕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