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地上斑驳的血迹仍历历在目,谷雨在屋内走动着、思索着,那日来去匆忙没来得及细看,今日看下来只觉得这间宅子说不上大,但陈设与用具却不算廉价,房中随处可见小孩的玩具、衣裳,面料精良,想来都是李福用唐海秋的赏金置办的。
李福曾说他父女二人被匪徒劫持,出了坊门便被带上了马车,从此便失去了方向。
到底在哪里呢谷雨挠了挠头,看来还是要从香味下手。
院外脚步声响起,谷雨一惊急忙从屋中窜了出去,只见一名年老的老妪正攀在门边一脸狐疑地向里探视,看见谷雨出现老妪表情一变,转身就走。谷雨急步追了上去,那老妪跑了几步,胳膊忽然一紧,被人抓在手中。
谷雨一脸戒备地看着她“你是什么人”
那老妪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迭地磕头“大人饶命,老婆子多管闲事,罪该万死。”
谷雨将她搀起来“太婆,有话慢慢说,你究竟是谁”
老妪见他说话和颜悦色,这才战战兢兢地起身“回大人的话,我夫家姓钱,是李福的邻居。前日李福被人掳走,就是我报的官。适方才听到李家有动静,还以为他回来了呢。”
谷雨疑道“报官”
钱婶道“对啊,顺天府衙有位姓李的捕头接待的我。”当下将她目睹李福父女被三名匪徒掳走,她去顺天府报官恰好遇到李征,李征答应她寻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谷雨心中凛然,对于李征与董心五别苗头的事情他也听过一些流言蜚语,想不到这厮为了独自出风头,竟将这么重要的消息隐瞒不报。
钱婶说完,一脸希冀地看着谷雨“不知官府可将季安寻到了”
谷雨摇了摇头,安慰道“你莫要着急,我定会将季安找到的。”
他辞别了钱婶,将目前掌握的线索在脑海中细细过了一遍,最终无奈地发现仅有一条线索可以追踪。那日李福曾说他被押解到一处民宅,在民宅可以闻到浓烈香气,怀疑附近可能有香料铺子。京城中的大小商铺在府衙皆有备案,谷雨跟治中说明来意,对方爽快地将厚厚一摞材料给到谷雨,他迅速分拣,将跟香料相关的营业场所筛选而出,为了以防万一便连脂粉铺子也一并抽了出来,记下了位置这才离开。
迎面正好碰上吴海潮,吴海潮见到他,哎哟一声迎上前“我的活祖宗,您这是跑哪儿去了,师傅找你半天了。”
谷雨疑道“怎么了,有事”
吴海潮道“没事就不来点卯了吗”
谷雨道“那你就说我昨日饮酒过量头疼发作,代我请假一日。”拍拍吴海潮的肩膀绕了过去,吴海潮跺跺脚“哎,我说错了,师傅找你有事,不对,是咱们都有事,哎哎”谷雨头也不回地摆摆手,早已去远了。
陈记香料铺采取的是前店后厂的经营方式,店后的作坊中工人在热气腾腾的炒锅前忙得热火朝天,香气在蒸汽的作用下弥漫开来,空气中香气扑鼻。谷雨已绕着陈记香料铺走了数圈,前台的伙计狐疑地看着他的身影在店门前一次又一次一闪而过,伙计揉揉眼睛,咒骂道“见鬼了。”
这是谷雨标定的第三家,在他兜兜转转的这段时间,已将店铺周围的民宅摸了个遍,并未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
他有些气馁,但想到那个孩子却又不敢泄气,也许是出于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