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盖答道“回将军,属下奉令收下其所献酒食,士壹很快就告辞了。”
“而今苍梧各处皆乱,士壹却可以带着乡中父老给大军奉上酒食,不容易啊”朱儁言语中带着冷笑。
言罢,朱儁从身后的架子上取出一块帛书制成的舆图,摊在桌案上,又道“公覆来此一观。”
黄盖上前看去,只见其上正是交趾刺史部的舆图,其中有一个个红色的标注,从最密集的地方连到别处。
而标注最密集的,正是苍梧郡,连接最多的那一个,黄盖第一眼所见,便是广信县士氏。
“史璜病死了,我最先派去南海郡的使者踪迹全无。”
耳边传来朱儁的这么一句话,黄盖第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然后他才想起史璜是苍梧太守。
“知道史璜还活着,我便立刻又遣使者去见他,却未能见上他最后一面不过我因此得知我原先派出的使者见过南海太守,应是在返程之时遭遇不幸,公覆相信这是巧合吗”
黄盖坚定地说“属下不信”
朱儁说道“苛政逼迫百姓生变,非是一朝一夕之事,公覆既然说此前未听什么苛政,那么要说此间民变没有本地大族干预,公覆会信吗”
“不信”听到此处,黄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浑身颤栗。
他忽然觉得口干舌燥,下意识地咽了一下口水。
黄盖似乎明白朱儁要做什么了。
他说道“将军,本地大族关系盘根错节,尤以交趾太守士燮为最。”
交趾郡是交趾刺史部人口最多、最富庶的一郡,其人口是交趾部中仅次于他的苍梧郡的两倍。
“是以,当毕其功于一役。”朱儁手指直指苍梧郡与交趾部共治的广信县,神情坚毅“我意于此遍邀交趾部各郡太守来见擒贼先擒王,余者,可传令而定”
“愿为将军效死”黄盖慨然应道。
有这般巧合与疑点,足够让朱儁坚定自己的决心。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朱儁尽起大军往广信县而去。
只在关隘及城池留下守军,保卫自荆州而来的粮道。
一路上,朱儁打出旗号,安抚无辜百姓,但对于那些明确参与过民变者,无论投降与否,他都毫不留情,一如他在平定黄巾之乱时的作为。
其实,这已经算是变相的宽容了,毕竟以苍梧郡的情况,想要确定罪责本身就是一件难事。
而朱儁率军一路上严明军纪,所以,当他抵达广信县之时,广信之北在明面上已然平息,而所谓“朱儁要屠尽苍梧百姓”的谣言,自是不攻自破。
朱儁明白,随着他对苍梧郡本地的豪族豪强动手,此谣言势必要被人重新提起,但他不在乎。
早在抵达广信县前,朱儁便凭借后将军之印用公文去召诸郡太守来见。
而诸太守但凡不想造反,或是病得完全动不了,必然是要亲来的,此是阳谋。
交趾部七郡,最先抵达的是南海与郁林两郡太守,在合浦太守之后,交趾太守士燮终于来了,从距离来看,士燮没有丝毫拖延。
朱儁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选择继续等更远的九真郡和日南郡太守到来。
在此之前,朱儁每日与一众早到的太守饮宴,谈论经典。他年少好学,并非单纯的武人。
待六郡太守整整齐齐,朱儁又同他们饮宴两日。
第三日,饮宴正酣,朱儁忽问士燮道“威彦曾师刘陶公治左氏春秋,敢问何为忠义。”
士燮当即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