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彪的心中是极为愤怒的。
他认为自己被袁隗摆了一道。
尤其是当他同时知道袁隗封侯和韩馥等人被免官的消息。
杨彪心中后怕不已。
在知道袁隗离开司徒府后,杨彪得了空,连拜帖也不送,立马乘车要找上门去。
还没靠近新鲜出炉的乡侯府,杨彪就察觉到其府前十分热闹。
待马车近了些,他听得分明,这些人都是来骂袁隗的。
杨彪立马让车夫停车,然后坐在马车里闭上眼睛,细细品味。
小人,奸佞,老贼,背信弃义,枉为三公
杨彪听得正开心呢,忽不远处有一人大呼“快跑,执金吾的缇骑来了。”
他掀开车帘望去,这些辱骂袁隗的人终归是乌合之众,四散而逃。
但没跑两步,另一侧忽然冒出了一堆人,将这些人堵住了。
有人骂道“是袁术派来的爪牙”
杨彪一眼便认出那是雒阳县尉所属。
眼见着这些人一一被捕,杨彪放下车帘,有缇骑过来询问,自有仆从应对。
很快,负责此事的执金吾丞种劭前来拜见。
杨彪下车与之相见。
种劭是名门之后,他已故的祖父种暠曾为三公,他的父亲种拂现为益州刺史。
杨彪问道“我路过此处,见有些热闹,便停了下来,这些辱骂袁次阳的是什么人”
种劭没有隐瞒“多是些太学生和在京游学者,听从了别有用心之人的蛊惑,想以此扬名罢了。”
“竟有此事公事为重,我便不耽误你办正事了”
杨彪没有问对这些人的处置,他不觉得现在的袁隗能让执金吾崔烈派出缇骑相助。
种劭走后,一旁的仆从问道“家主,还去袁府拜访吗”
杨彪大笑道“已经有人替我骂过了,回府”
杨彪的心情很美好,袁隗则截然相反。
袁隗望着放在他身旁不同于三公的金印紫绶,放到平日里这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可现在,竟有人拿他同张让赵忠这两个都乡侯相提并论。
此乃诛心之言。
袁隗真的病了,而非像之前的摔伤那样半真半假。
御史中丞袁基前来探望,忽听仆从来报,说是在门口辱骂的小人都被执金吾和雒阳东部尉捉走了。
袁隗听到也只能叹息,骂都骂过了。
袁基安慰道“叔父,雒阳还是有许多支持叔父的士人,今日是太学再次策试之日,所以才会”
袁基所言不假,雒阳士人对袁隗的评价是两极分化的。
放到有些人眼中,袁隗为了一己私利,出卖了自己的门生故吏和来自豪族的同僚。
但那些明白汉室出现了问题,知道新政当行之人,尤其是有进取之心的年轻士人,对袁隗非常推崇。
事到如今,袁氏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与皇帝之间的对话,袁隗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包括袁基。
但袁基作为袁隗精心培养的袁氏继承人,心中早有猜测,心照不宣罢了。
袁隗忽然道“悄悄找人传出去,老夫这么做,是为了免除第三次党锢之祸啊”
“不,算了”袁隗又否定了前话,“一旦暴露,得不偿失”
袁隗缓缓叹息后,嘱咐袁基道“我袁氏就算没了门生也有族人,执掌御史台是陛下对你的信重,你当用心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