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早已经完全荒无人烟,房子四周的墙体上布满了青苔和爬山虎。当初的菜地也已经不见模样,和周围的草地融合在一块不分彼此。房子的样子倒是还在,大门和窗户都已经腐烂掉了,到处都是洞口,吴紧试着开口走进去,撞见几只从里面窜出来的流浪狗,也只能作罢,万一被这样的野猫野狗伤到就得不偿失了。
围着房子绕了一圈,前后上下看了一会儿,吴紧离开了这里,踏上去养老院的路。
养老院建在村子的正中央,离这十分钟的路程,依着吴紧的脚力,很快就来到了这里,大老远一阵阵的笑声就从院子里扑腾出来,随着炊烟翻滚不休,直上云霄。
吴紧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学校刚开学不久,应该是老师带着学生来养老院做义工来了,不然哪来的热闹
养老院门口挂了两个新的大红灯笼,院子里的树上也挂着五颜六色的各种剪纸和画报,一群一群的半大孩子在忙碌着,有的挂灯笼、有的扫地、有的擦玻璃,把这个暮气沉沉的地方填满了青春和生气。少了几分行将就木的苍凉,多了几分欣欣向荣的朝气。
吴紧在人群里东张西望,并没有看见自己要找的人,似乎这个院子的欢乐与他无关一般。
吴紧仔细找了几圈,在院子角落的一棵树下找到了老头子。他正看着操场上来回玩耍的小朋友傻笑,哈喇子时不时从嘴角流下来,别的老人身边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小朋友围着,只有他方圆四五米内空无一人,他这个样子实在让人害怕。
吴紧准备过去把人拉走,还没靠近身边就闻到了一股酸臭味,正从老头子身上不断冒出来,越靠近味道越明显。他想把人拉走使劲了两下没拉动人,很显然老头子并不想离开这个位置,他看的正入迷。
“跟我走,我带你去洗个澡再过来看。”
吴紧低声对他说到。
老头子充耳不闻,依旧看着操场傻笑。
“喝酒了。”
老头子似乎停了一下,身体纹丝不动。吴紧从背包里掏出一瓶红星,拧开盖子让香气往外飘。老头子这会有动静了,闻着味就扭过头来,看见酒瓶子眼神一亮,伸手就要抢过去,吴紧后推一大步,让他抓了个空。然后就这么拿着酒瓶子把人给引走了。
吴紧把人带到河边,找个没人的地给他把身子从上到下洗了一遍,旧衣服扔了,换了一套吴紧自己带过来的半新衣服,九月的天气已经变得有些冷清,河水显得冰凉,老头子从头到尾就抱着酒瓶子一声不吭,穿上衣服抖了好一阵子才回暖。很显然上了年纪,这河水的温度他扛不住,对他来说冷了些。
这也是无奈之举,吴紧不想让人看见他帮着老头子洗澡,这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热水,只能将就了,养老院倒是有热水,可看他身上脏兮兮的样子,都不知道多久没人给他洗澡了,衣服乌漆麻黑油光发亮的,看来在养老院他并不受待见。
洗澡完毕,吴紧把人带回了养老院,老头子又回到了自己最熟悉的那个无人问津的角落,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着孩子们傻笑,这次口水没漏出来了,整个人看上去不再那么神经兮兮的,乍一看像个慈祥的老头子,一点不像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孩子们慢慢地也敢往这靠近了,不少人开始成群结队在这周围玩耍。
吴紧趁着这段时间,联系上了这个养老院的院长。
院长是兼职的,村里的妇联主任。她有自己的农活要做,只有在空闲时间才关注养老院的各种状态,实际上这个养老院根本就没有专职的工作人员,都是村里人兼职,然后每个月大家给过来帮忙的人一点点补贴。毕竟人家来这里帮忙是要牺牲自己的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