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运气不好,没离开多久,就被山贼捉了去。
他只好说自己是医馆药铺的学徒,会看病,留了一条命。
后面这波山贼土匪,被更大一批山贼土匪吸收,他也被挖掘了出来。
山贼也是会生病的,山中邪气多,如今天寒地冻,难免头痛脑热,很容易就病死了,若是有传染的症状,更会被扔到冰天雪地里去,问就是已经死了。
他的手艺不差,但也经常无能为力。每每见山贼病死,他便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境地,既希望山贼早点死了算了,也算为民除害,又见一条生命在面前直接流逝,也难免触动。
更何况,接触了一段时间下来,他发现这些这些山贼也好,土匪也罢,穷凶极恶的只是少数,大部分都是像他这般,被强拉上山的,他们也会想念老母亲,也会对杀人害怕,但更多的对苦难经历的一遍又一遍描述,直到别人听惯了,他也就麻木了,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
他半夜有时候幻想朝廷发兵剿匪,但想想,如果真的剿匪,那自己也成了匪,肯定会成为兵卒们的军功,耳朵会被割下来计功。
他也幻想逃下山去,可他也没有这个胆子。
直到这日,他随着土匪下山,打劫村子,抢夺粮食,冬天山上活不下去,山下还能勉强活下去,土匪们也吃野菜树皮,但成土匪前吃野菜树皮,成了土匪后还吃野菜树皮,那不是白吃了么
只是这日下山抢劫,忽的一阵黑风,然后所有人便是觉得有一千根针在身上胡乱的扎,动弹不得。
陈留仙听到一道声音“奶奶,我们管他们做什么,还是早些去鄱阳水府吧。”
“我们从来,行医救人,积攒功德,只是劫难重重,多攒些善缘善功,将来自家有了劫难,也就不怕这些了。”
陈留仙分明看到,一个白发小老太,带着一队子年轻男女,就这么从面前走过。
其中那个老太,直接走到了土匪头领面前“杀人是罪,救人是功,杀一人而救百人,功大于罪,老身本不愿意造杀业,但我一走,只怕又有数十条人命在你手里没了,他们冤魂将来索命,说不得就来找老身,问我为什么不杀了你。”
“唉,这样吧,我放一根针在你心口,你往后只要动了杀心,针就会扎你,你要真杀了人,针就会把你扎穿。”
土匪头子冷道“你是哪一路子的妖婆,你杀人是为了救人,我杀人难道就不是为了救人我们兄弟活不下去,讨口子饭吃,你不让我们讨口子饭吃,山上上千老弱妇孺,不一并要饿死”
“左右都是死,你再怎么做,这也不是只我一路土匪,这世道也不是因为我乱起来的。”
那婆子愁得慌“你这人,说的也有些道理,我杀了你,那一千多张口都指着你吃饱,饿死那一千多口,是我的罪过了,可我不杀你,这些人立马就要死在你手里,真是两难。”
“这个简单,我把这村人也赚上山不就是了,大家有吃一起吃,有穿一起穿。”
那婆子摇摇头“将几百个良家子,逼上山当土匪,将来杀了人,岂不是我的罪过,不行不行”
那土匪头子骂道“死老太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之都是死,跟着我还有能活下去的希望,起码下次不怕被抢第二轮,第三轮了,这有什么不好”
旁边男子大怒“大胆你竟敢侮辱我家奶奶”
那老太摆摆手“他造口业是他的业,你动什么怒火,平白退了功行。”
“这样吧,我听说鄱阳那边在招流民,开垦荒地,一日管三餐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