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老农几乎说不上是个人样,瘦的可怕,皮肤黝黑粗糙,全身上满是泥土和裂纹。
清晨的寒冷让他们缩紧了身子,靠着几捆干草,相互蜷缩在一旁,其中还有一些孩童,盖着几张为数不多的被褥,说好听点就是被子,说难听点就是几块破布。
麻木无神的脸庞无一不是透露出畏惧,恐惧地盯着外面的世界,在他们的身上,哪怕是充满稚气的孩童,都看不到一丝光亮。
有光在这里,能活着都很好了,希望那是什么,是从来都不敢奢求的东西。
饥饿和寒冷笼罩着他们,旁边能说得上是食物的不过是寥寥几个吃了过半的的野菜和野果,就算这样还被他们视若珍宝,紧紧揣在怀中,等到饿极了才咬上一两口。
这些,都是附近为数不多的山民,实在是被黑山猪压的走不动了,才选择逃到山头上。
“哎呦,昨夜可是发生了何事,是洋人打过来了吗,俺听李家那小柴头说,说是那些狗东西那边搞出来的动静。”
“那番哥,心真的是大胆,冒着打雷连夜翻过几座山头过去了,也不知瞧的个什么”
家住猎山村的刘老汉一想到昨晚的场景就就忍不住心惊胆战,那响彻天地的火光,隔着一座山头都能看见,恐怖且巨大。
令村里不少人都吓破了胆,生怕是那些大人又来祸害了,连夜就带着家人躲进了山沟里。
那是天神下凡吗,无数的轰鸣声犹如天上的雷霆一样,噼里啪啦的,大地都在震动,该不会是上天看到了那群狗东西的罪行,降下雷罚。
刘老汉想着,在这躲终究不是个事,得出去。
“谁知道呢,那群畜牲可是杀了不少人,隔壁村两百多口,一个都没逃出来,都杀了个干净。”刘老汉对面同样瘦弱的黄六儿有气无力说道,很是麻木,仿佛这两百人,只是泥土,在如今这个世道,人命还不如草。
“哎”刘老汉摇摇头,千言万语化成一缕叹息,手中,被粗布包裹着的一块有些年头的木牌被他紧紧捏着,木牌很精致,两边还镶有金丝。
那是他家祖宗传下来的,刘老汉也不懂,琢磨着等到实在活不下去的时候就去当掉,也不知道能不能换得些银钱
“赵大胆,老刘头,快出来了呗。”
“王师打回来了,王师回来了,天大的好事啊,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忽然,山间中传来一阵阵粗大的叫喊声,由远到近,在山沟沟间不断回响,荡开一片涟漪。
“是谁番哥那傻子,他喊这么大声做甚,就不怕把他们引来”
这顿时就把几人吓了一跳,这可不兴喊,万一把那群魔鬼招来了,他们今日都得栽在这里,天知道上面是这么个情况
难道是那帮黑山猪又来了,番哥被抓住了
“都别说话。”
想到此处,几人都莫不出声,小心翼翼,纷纷捂住了各自的后辈,怕他们发出一点声音。
那番哥喊着的什么王师,根本就没人理会,在前几年,号称什么王师的,要打跑那些黑猪的,多了去了,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刚开始还有点期望,朝廷说不准哪天就打回来了,把耀武扬威的黑山猪全部都赶到海里面去。
可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发现这就是个虾拖着蛋的消息,所谓的王师,就是几把大刀,一两把比太爷还老的火铳,几十个人,要是不说是王师还以为是哪个乞丐帮呢。
“噫,大家伙怎么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