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爱子心切,今儿又在陛下那遭了训斥,心里憋着委屈,实在没办法,这才到寿安宫求见太后”
“待会儿皇后说了什么,您担待着些,总归太后是疼您的”
时鸢没想到过了乾元帝那关,还有个太后。
疼她除了她爹和老头子,还有哪个会真心疼她
秋姑姑不知她是否听进去,苦口婆心道“郡主放心,太后喜静,被皇后这么一闹,大约也没精力计较什么了。”
“听奴婢一句劝,太后耳根子软,您在太后面前装得乖顺些”
时鸢冷睨她一眼,秋姑姑悻悻闭嘴。
时鸢原是听进去了的,大不了真如秋姑姑所说,在太后面前卖个乖,姑且先逃过这一劫。
反正她惹出这些事,乾元帝都不计较了,太后也拿她没办法。
最多让萧玦另选太子妃。
正合她的意。
可她一只脚刚踏入正殿,太后还没发话,皇后先是劈头盖脸一顿大骂下来。
直接把她给骂懵了。
“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贱人启儿是造了什么孽让你要这般害他”
“本宫可怜的孩儿啊启儿身娇体贵,何曾遭过这种罪他要出了什么事,就是将你剥皮抽骨,也难消本宫心头之恨”
骂完一径哭倒在身旁的嬷嬷身上,发钗凌乱,泪痕满面,全然没有一国之后的样子。
时鸢愕然。
三年前,皇后还是贵妃那会儿,虽说性子跋扈了些,也不见得像如今这般疯疯颠颠
时鸢打了个寒噤,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咽了口唾沫,“那个宣王死,死了”
皇后哭声戛然而止,随即哭得更厉害,甩袖怒指时鸢,“母后,你听听,你听听她在说什么她是巴不得启儿死啊天底下怎么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太后噌地站起来,面色已然很不好看了。
秋姑姑担心太后被气出个好歹,忙在一旁给皇后递眼色。
皇后也当全然没看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母后,启儿也是您的孙儿,陛下偏袒这贱人,您不能就这么算了啊母后”
“皇后”太后怒而拍桌,“哀家看你是气糊涂了身为一国之后,哭哭闹闹成何体统与一市井妇人有何区别”
皇后一愣,旋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捂往嘴。
她说什么,也不该当着一屋子人的面说陛下偏袒
皇后又气又恼,抬起绢帕抹泪。
身旁妇人起身扶她,“皇后娘娘,宣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您千万紧着些凤体”
时鸢这才注意到殿中还坐着一个妇人,正是赏花宴上和齐如萱坐在一处的。
想必是齐如萱的母亲,颖国公夫人了。
她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说了,她刚被叫老皇帝叫进宫,颖国公夫人就哭哭啼啼去了未央宫,在皇后面前狠狠告了她一状。
暂且不管齐如萱如何,皇后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听闻时鸢被乾元帝召了去,当下带着人闯入议事殿
乾元帝正在气头上,皇后刚好撞到刀尖上,遭了一通申斥,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时鸢,只好和颖国公夫人一起去寿安宫求太后作主。
太后是陛下生母,本朝重孝,若太后执意处罚时鸢,陛下也不好说什么。
颖国公夫人对太后施了一礼,先是自责一番,“说到底,此事也是臣妇的错,臣妇没管教好女儿,叫她在赏花宴上出言顶撞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