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萧玦”时鸢眼睛攸然睁大,挣扎间,扬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咬牙切齿道,“想不到堂堂太子殿下竟是强人所难的登徒子无耻”
随风听到里面的动静,默默咽了口唾沫。
这太子妃也太猛了。
最震惊的是,以殿下的身手,若非刻意纵容,谁能伤得了殿下分毫
萧玦对她的骂声充耳不闻,看到她疾言厉色的模样,笑了,“你方才也说了我不懂风月,不若阿鸢亲自教我,可好”
时鸢怒气未消,见他还能笑得出来,顿时火大,“你不要脸我,我告诉你,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明日我便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尊崇爱戴的太子殿下是何等的厚颜无耻光天化日之下轻薄良家女子”
“良家女子”萧玦不以为然,“你是孤的太子妃,只许你对孤动手动脚,不许孤碰你是何道理”
说到后面,时鸢竟从他语气中听到几分幽怨。
“我动手动脚”时鸢一激动险撞上车壁,“萧玦你扪心自问,我在汝宁逍遥自在不到三年,就因为上京一道圣旨,我就要被迫千里迢迢赶回来,与一个不甚相熟的人成亲,相夫教子操劳一生,你们还要我心甘情愿,这又是什么道理”
萧玦自知理亏,难得没有开口堵她。
时鸢嘲讽一笑,她真是被气昏了头了。
萧玦这般凉薄冷情之人,她竟还指望萧玦能理解她的委屈
俗话说气大伤身,为了这么根冰棱子动怒,真是太不值当了
两人相对而坐,各怀心思,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许久,萧玦终是先妥协,“消气了”
时鸢愣了一愣,瞥见他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心虚了一瞬,抬手摸了摸唇,那点微不足道的心虚霎时烟消云散。
活该
时鸢暗骂了一声。
待冷静下来,颠簸的马车晃得她头晕目眩,时鸢阖上眼,使劲揉着太阳穴,愈加烦燥,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在哪儿都是混吃等死,大不了就这么耗着,面对她这么一滩烂泥久了,迟早有一日萧玦会知难而退。
萧玦就这么盯着时鸢的睡颜,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将她额前的碎发撩开。
时鸢模样随了她母亲,凤眼樱唇,眉眼如画,雪肤如瓷,该是标准的温婉美人儿,只是时鸢平日太过懒散,眯着眼瞧人,更像一只慵懒的猫儿。
睡着的时侯,倒是有几分静女其姝的样子。
“萧珣哥哥”时鸢眉心微皱,似是做了噩梦,嘴中喃喃自语。
萧玦凑近了些,才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萧、珣、哥、哥。
萧玦眸色骤深,心口似被重锤敲过一般,疼得窒息。
原来她宁死不愿嫁给他,并非没心没肺,只是心里装的是另一个人罢了。
而那个人,正是他最崇拜的皇长兄。
萧继之,竹清公子皆是她用来躲避自己的幌子。
不知睡了多久,时鸢悠悠睁开眼,一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萧玦,“你”
“醒了”萧玦伸手去扶她,甫一碰到她胳膊,时鸢猛然惊醒,侧眸盯着他的手,从牙缝里一字一顿道“你、能、先、放、开、我、么”
萧玦不为所动,只是淡定地收回手,“除了他,你对所有人都是这样么还是只对孤避如蛇蝎”
话说出口,又觉得自己多此一问,倒了半盏茶递过去。
时鸢一手接过茶盏,僵在空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