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点小小纠纷,若要罚我们些钱财,我们也认了,怎么这会儿,老爷就要把我们锁进去。”田太太已经涨红了脸,却还在那强辩着。
婉宁看着田太太,什么都没有说,田太太和储秀嚷叫过,就又对婉宁道“张大奶奶,我们老爷”
“我一个女人,哪里就管起府衙里的事来。”婉宁一句话就推托的干干净净,田太太面上越发紫涨,站起身也不行礼就离开。
“在您面前都敢这样,在别人面前,还不晓得做了什么呢。”储秀轻叹一声,婉宁看向储秀“我见这田太太原先来的时候也是很懂礼的,怎么她这会儿”
婉宁问的,自然是储秀方才说的那些话了,于是储秀就笑着道“您晓得我们这个地方,出产又少,除了做生意就是打鱼为生,这海上啊,自然有些好东西,这田家呢,开了一片海货铺子,生意很好,前些年,他为了独占生意,和前任知府说过了,说凡是大鱼,还有什么捞上来的珊瑚这些,都要先往田家送去,他生意越发做得好了。”
“还有这种事儿”婉宁的眉不由皱起,储秀唇边现出一抹笑“这事儿,说出来别人都当笑话,却是实实在在的。前任知府离任,杜同知护印那段时日,他生意做得也好。”
只这一句,婉宁就晓得了张青竹为什么要先锁田家的人了,这打蛇要打七寸,而且这样的人家,必定藏匿了些大船,现在张青竹允许去往深海捕鱼,那就是断了田家的一条财路。
“我和您说这些,也是晓得您是聪明人,只是这件事,难免会有些波折。”储秀说完就对婉宁忧心地道,婉宁已经笑了“虽说地头蛇难压,可也要打打试试,若连这些都做不了,还要做别的什么。”
“您和知府大人,还真是天生一对,都不怕事,难怪有人说,毕竟是宫里淑妃娘娘的妹妹,这气度,就是不一样。”储秀的话让婉宁愣住,竟然还有人这样说过吗
“你怎么了”储秀见婉宁不说话在那发愣,于是笑着询问。
“我没想到过,会有人说我有气度。”婉宁过了会儿才回答,储秀笑了“您原先是什么样的人,我也不晓得,但这几个月的相处下来,我晓得您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被你这样夸,我都不好意思了。”婉宁伸手抚摸自己的脸,储秀拍拍婉宁的手“这个世上,凡是人,总有些这样那样的好处,自然,也有这样那样的坏处,只要记得好处,忘记坏处就好。”
“这番话,很有味道。”婉宁的话让储秀笑了,抬头,储秀看到兰竹靠在门边看着自己,储秀不由笑着道“你怎么看着我,难道说,这话说错了。”
“这话没有说错。”兰竹走到储秀面前,很认真地说“我在想我遇到的那些人,到底该记得她们的好处,还是该记得她们的坏处。”
“那要看是什么样的好处,什么样的坏处。”储秀淡然一笑,和她们姑嫂说起这些事儿来,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宋姨娘怀中抱着外孙女,坐在外面听着,原来还有这样的道理。
知道了这些道理,就算现在岁数大了,也不觉得遗憾了。宋姨娘模模糊糊地想着,拍着怀中的孩子,这样的日子,真好。
田太太离开衙门,就回到了家中,田家在这地方上,也算得上一方豪强,这会儿见田太太去了衙门无功而返,自然就要预备别的事情。
张青竹听衙役来禀告过,也只哦了一声,衙役忍不住对张青竹道“张大人,我晓得您想做什么,但是”
“强龙难压地头蛇,但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压的。”张青竹晓得这衙役,十之八九还是来探听消息的,于是张青竹轻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