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酒菜端了上来,众人也就在那吃喝说笑,这边的席散了许久,前面书房的席,却一直没有散。
储秀找来自家的婆子,让她去问问山长,还能不能走。
婆子离去之后,储秀才对婉宁道“你瞧,男人们在外面应酬,却要女子来提醒,该不该走。”
“大奶奶。”这回进来的是梨儿。
“大爷说,酒席可以撤下去了,让厨房送些醒酒汤,还有几样点心过去。”婉宁一一吩咐了,才对储秀笑着说“我这会儿,明白令爱为何要把临的字,剪做鞋样子了。”
既然清醒着那么痛苦,那就索性不清醒,糊涂着,或许会让自己快活些。如同,瑾宁对婉宁说过的话,吴安好色,瑾宁也很痛苦,但为了名声,为了别的什么,瑾宁只能硬着头皮,按了天下人都做的事情去做,不然,就太痛苦了。
“是啊,我明白,但我难免,会多些惆怅。”储秀轻声说着,婆子已经回来了,对储秀笑着道“太太,山长说,请您先回去,还说,今晚不用留门了,他要和文山先生说一晚上的话。”
“果真如此。”储秀并不感到奇怪,男人啊,就是有这样的权利,传出去,别人也只会赞美他们遇到知己,就会说上许多日子,而不会说别的。
“我送您出去。”婉宁起身送储秀出去,还不忘记让人去吩咐厨房,今晚再准备点夜宵,免得他们肚子饿。
“我就做不到这么周全。”储秀感慨地说,还对婉宁道“有回,我女儿去她姑姑家里,回来就和我说,姑姑什么都会做,可是娘您,就什么都不会做。”
那些女子擅长的烹饪女工,储秀只会一点皮毛,多的就不会了。但孩子还是会想要母亲绣得漂亮的荷包,还有脚上穿的鞋子,也要绣上很好的花。
就算可以拿钱去外面买,但总没有自己娘做得好,这是女儿嘟囔着说的话,那时候,储秀感到了一阵挫败,自己似乎永远做不了一个女儿心中的好母亲了。
所以,当女儿剪掉那些临的字,储秀尽管痛苦,却没有说女儿一个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人生,女儿选择糊涂下去,那储秀也不会去管。
“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婉宁安慰着储秀,储秀只笑了笑,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好在此地并不寒冷,若在京城,这个季节再下上一场雪,哪里还敢在外面行走。
储秀只是让婆子打着灯笼,就带着婆子往外行去。婉宁看着储秀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开。
“孩子闹着要你。”宋姨娘的声音从婉宁身后传来,婉宁回头看着宋姨娘,宋姨娘已经笑着道“这个储娘子,和别人不一样。”
“什么地方不一样”婉宁有些好奇地问,宋姨娘已经轻声道“她看我的眼神,既没有鄙夷也没有讨好,就是这样平平常常。”
宋姨娘是秦侍郎的妾,这会儿却跟了女儿来任上,那些属官的妻子和士绅的太太们,对宋姨娘的态度自然也大不相同。
有人觉得,既然跟了婉宁来,那就是张青竹已经把宋姨娘当做岳母一样,就该像拜见正经的知府岳母一样去拜见。
也有人认为,这成何体统,再怎么说,宋姨娘也只是个妾,这会儿跟着女儿来,不过是秦太太为人慈悲,允许宋姨娘来照顾女儿,若秦太太一封信写来,宋姨娘还是要回到秦府去做她的妾。
既然只是个妾,那就无需拜见。婉宁既然带了宋姨娘来,就晓得宋姨娘会遇到这些非议,但只要宋姨娘不出去见客人,那也无所谓。
此时婉宁听到宋姨娘这样说,不由笑着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