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早就说过了,这是做过官的,不过就是”另一个人嘴快,说了一半就伸手捂住了嘴,张玉竹只笑了笑“前尘往事,都过去了,我这会儿啊,只是个教书先生。”
在这市井之中,磨炼自己的心志,让自己变得更为平静,若性情依旧像原先一样毛躁,等进了官场,还是会吃上一个大亏。
这是那日张青竹来看张玉竹,和弟弟说的。张青竹很少对弟弟讲大道理,但这一次,张青竹几乎是掰碎了揉细了和弟弟说。
都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张玉竹也明白了,自己和哥哥之间,总是要相辅相成的,哪能兄弟不像兄弟,成天抱怨呢。
至于妻子张玉竹看一眼陈觉蓉,什么都没说,但愿,她能早点明白这些苦心,而不是在那抱怨天抱怨地。
先坐车,然后又换船,等到了泉州,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这一路上都还挺顺利的,京城周围没有什么大山,而越往南边走,这山也就越来越高,越来越大,让希声十分欢喜,成天在那和兰竹说这些山有多高有多大。
“娘,那山上,怎么全都是绿的啊”此时已经年底了,要在京城,已经是下雪时候,要穿厚厚的棉袄,但在这里,山上的树还是绿色的,就像初春时候一样,只用换上夹袄就够了。
“你没听说过吗此地,冬天是不下雪的。”婉宁含笑着说,希声的眼睛顿时睁得很大“还有地方不下雪”
“瞧那路上,还有花在开呢,这要在京城,天寒地冻的,哪里还有花。”宋姨娘也在啧啧称奇,她生在江南,江南的冬日比京城的冬天要温和很多,即便下雪,也不过就是层薄薄的雪,太阳一出就化了,而在这里,别说雪了,宋姨娘留心瞧着,竟然连霜都没有下过。
这是什么地方啊,地气如此暖和。
“难怪这边的人,一进了京城就生病,特别是冬日。”兰竹也不由感慨地说着,而婉宁已经听到不远处传来锣鼓喧天,看来,快到接官亭了。
果真锣鼓声越来越近,马车也停了下来,希声偷偷地掀起车帘的一角望向外面,外面好多的人啊,还有人在和爹爹说话。希声小心翼翼地捂住自己嘴巴,生怕自己不小心发出声音,打扰到张青竹。
前来迎接张青竹的,是同知通判带着本府的士绅,看到张青竹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同知的眉不由皱起,早就晓得这位新知府是天子的心腹,是个瘸子。
但知道是一回事,见到了那是另一回事。一个瘸子,在京城之中做做京官就好,竟然还来做牧民官,简直是笑话。
不过杜同知并没有在面上现出来,毕竟大家都是为官多年的人,面对上司,都还有有自己应该尽到的礼仪。
张青竹只扫了一眼,就把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当然也没有错过,有些人一闪而过的鄙夷。
赴任之前,天子召见,就对张青竹谆谆教诲,说既然做了牧民官,和天子近臣是不一样的。
这是要直接面对民众的职位,而张青竹的残缺,会被人笑话。那时候,天子还语重心长地说,他相信张青竹能面对这一切。
而张青竹,也不会辜负天子,要顺利地为天子实行开海禁的计划。毕竟,朝中反对开海禁的人不少。
张青竹记得很清楚,天子甚至气急败坏地说,那些人反对开海禁,当然是因为,海禁一开,他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