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房间很小,空间很近,哪怕曹娘子很快转身出去,母子俩隔了墙在门外,几乎只用气音说话,却也仍旧全都落尽了张爱英的耳朵里。
“娘,我刚听姚头儿说了,这位乔太太”
也没什么私密话,不出张爱英所料,就是在说她家的情况。
不过张爱英还是有些好奇的,虽然姚放能带她过来,又摆明了胡家人也可以拒绝,但就从这能带过来的举动,说明她家其实还是基本符合胡家需求的。那他们又会作何打算呢
“原来是这家。”
“娘你知道”
“听说了一点,梧桐巷姜家,那户你知道吧他家女孩儿之前说是嫁到乡下去了,就是这一家。”
“那岂不是不好”少年人差点没捂住声音,“那样迫人冲喜的人家,只怕都不是什么好人。”
听到这里的张爱英也没想到,姜家女下嫁农户冲喜的事居然会是最出名的,这都过去一年了还会在这时候被提起。虽然确实不是自己干的,可听人这么说,还是觉得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外头曹娘子也没有开口,几乎在张爱英以为当真就黄了的时候,那妇人才开口了“不,那是之前的事了。你不知道,这乔家现在颇得县令看重,与福寿斋何家都关系密切。若是真到了他家,或许真能保全你两个姐妹。”
说到那俩女孩儿,就是情绪激动如胡琏也没话说了。
倒是曹娘子继续,也不知道是说服儿子还是在说服自己“我听这位乔太太的意思,家里都是女眷管事,她家哥儿还在读书,家中人丁简单,我们去了必不致引来此前那般的灾祸。再者,她家女眷管事,小玲小珑做些洒扫的活儿,说不得也能跟着跑腿做事,以后兴许也有个出路。”
“娘,我自会护着她们。”
“胡闹,你虽是兄弟,可便是良民我们也尚且难过,我们做父母的都护不住她们,何况说你如今既然要做奴仆受人庇护,日后生死荣辱皆不由我们自己,你又何必说这种糊涂气话。我看,这家尚可”
“可是”
“你就想想,再挑拣下去,又还能找到什么样的家中原来都靠你爹,可他如今这个样子,手里那点银钱用完了,你当县衙又岂会一直纵容我们到时候那姚头儿还能这般对待我们此时就坡下驴,也算得上是给自己找了条好路”
张爱英听着听着,越发觉得这位曹娘子确实不错,是个心里有算计的。人啊,不怕算计,就怕没算计,那就真的是用都没法用,都是随波逐流的木偶了。
该说不说,还得是姚放这样经年的老牙人眼睛毒,对外这一家子都当那胡平才是当家男人,事实也确实是,之前在钱家,就全靠他会做一些小菜,连带着把妻儿都在厨房安顿下来。可光听这母子谈话就知道,分明拿主意的都是这曹娘子,那胡平躺在床上,甚至还不如半大小子呢,至少这曹娘子还会跟这孩子打商量不是
于是,张爱英在屋子里逛了一圈,本来也没什么好逛的,主要就是给那母子俩说话的机会,等到两人说得差不多了,又过了一会儿,期间她还跟胡平东拉西扯问了几句,聊了胡平擅长的菜式菜色,间或说起胡家几个小的,这么又过了好一会儿,好像该了解的都了解的差不多了,张爱英也尽可能展示了自己的诚意,看起来也算是相处和乐。让外人看了都要以为这两方已经谈妥了。她才缓慢出门去。
之后的一切发展便都水到渠成了,曹娘子同意,双方说好一些能口头约定的事情,直接就到了姚放那里去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