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已经到了家,那拦车人的话还在张爱英耳边回荡。
这时候她也顾不得儿子装醉吓唬人而生气了,她满脑子都只有两个字,麻烦。可偏偏现在就是麻烦上门了。
一时忍不住愈加后悔这趟出行,又后悔那生日蛋糕还是太过招摇。早知姜家不可靠,又何苦去弄这个花头,如今倒是牵扯了一堆麻烦上身。
按理说如今这个时候,对外她早上了何家的船了,又有姜家这样的亲家,其实大可不必害怕春风楼罗家。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罗家会在这时候还来找她。
说直白点,罗家就算侥幸抽身,那也不是全须全尾退出来的,之前扩张的好多产业都收缩起来,就在这席间她还听到有人议论,说罗家被人痛打落水狗,如今主要是把路子放到外面去了,说是往临县发展去了。她以为这家都该缩起来了,怎么还能这时候大摇大摆找她合作大街口的还拦的姜家的马车,这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合作她是不信的,虽然说商人逐利,但是在这时候用百金来买这么一个方子,罗家会干这种事么张爱英更愿意相信他是另有所图。可图什么,她就真想不出来了。
想不出来就不想,张爱英心道,之前都没叫他强买强卖成功,眼下陵阳县城已经换了天,不日又有京城的钦差下来,他罗家还真敢在这关头闹事吗
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张爱英也只能这么光棍了,没办法啊,她一个小小庄户人家,还能有什么法子去弄清那些大户人家的盘算么就是已经活过一辈子,那她也不过就是个升斗小民,而且两辈子时代环境完全不一样,哪怕上辈子信息发达看过各种古装影视剧小说啥的,还能品评一下别人如何如何能过得更好该怎么怎么做才是正道,说起什么心机盘算这斗那斗好像头头是道,可那也不过都是看人挑担不吃力,真轮到自己的时候,当局者迷,照样是两眼一抹黑。
“管他到底想干嘛,反正这蛋糕方子我又没想要卖,他若真敢强买强卖,大不了就去找钦差嘛”
这话听得乔多禄都有些无语,不过也知道自家娘这是有点玩笑斗气的意思,便也没说什么,只道“娘这话说的极是,别人出什么招我们都不接,管叫他一拳打在个棉花上。”
其实他倒是疑心罗家这举动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威慑他们是假,倒是有意在县城别家面前露个头。这就不关他们的事儿了。
乔多禄也不再提,倒是好奇问起“我听舅兄说要有个人来服侍琬姐的,怎么人没来么”
“不是人没来,只是我们什么人家,哪就能呼奴使婢的了再说咱这家里一堆的事儿,还是不要平白多放几个人,少不得就要多生事端。”
听话听音,乔多禄想想也点头“倒也是这样,只是就要委屈琬姐了。”
之前有想过,但没敢深想,毕竟怎么想都是他们家对不起琬姐。今日在宴席上听两位舅兄提起,愈发感到琬姐到自家来是吃苦了。故而哪怕自己也觉得使唤妻子娘家的仆从不好,但若是能让琬姐舒心一些,这些个名声什么的也不算什么了。谁让自己现在没那个本事呢
此刻乔多禄看向姜琬的眼神不免又带了几分歉意。
姜琬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又马上抬起来“这有什么委屈的我在这家里过的日子已经是极为舒心的了,从前在家里虽有丫头,自己也不得什么自由,该做的事儿也得做。如今也没做什么劳累活计,每天还能随心,并没有什么事非得使唤仆从的。”
婆母丈夫都能体贴自己,没有一句怨言,姜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