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残骸在死寂中消融,烛熄青烟后,陈伶的脸色苍白如纸。
“我”
陈伶支支吾吾的开口,“我在和我弟弟说话”
“你弟弟在哪”吴友东看向一旁空荡的座椅,“屋子里,不就我们两个人吗”
陈伶看向对面的座位,不知何时,那里已然空空荡荡恍惚之间,一个少年笑容的残影淡化在记忆中。
豆大的汗水自陈伶额角滑落,他的后背浸湿衣衫,那双迷茫而空洞的眼眸不停颤抖着,像是个刚刚从噩梦中苏醒的沉睡者。
“不,不可能”
陈伶猛地站起身,桌脚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响。
“怎么会只有我们两个人呢”陈伶声音骤然拔高,“我弟弟刚才就在这里之前,他在门口堆雪人,今早的时候他还在门口送我,我的棉大衣就是他补的”
他用力脱下身上的棉大衣,指着那块完美的缝补点,“你看这就是阿宴补的我根本就不会缝衣服”
“还有,墙上这些木板,全都是他修好的”
“我们家还住着一个从极光城来的医生,他也见过阿宴的,不信你可以问他”
“我我知道了。”吴友东似乎被陈伶吓到了,他手足无措的说道,“我就是问一下因为我看你刚才一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挺吓人的。”
“我没有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陈伶指着对面的虚无,布满血丝的双眸盯着吴友东。
“刚才我弟弟就坐在那,你进来的时候应该看到了,对吗”
“我我真没看到啊。”
吴友东很委屈,他看着眼前行为古怪的陈伶,纠结许久,试探性了问了一句“陈伶你最近,是不是撞上灾厄了”
陈伶愣在原地。
所以,你也跟灾厄融合了
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站在那了。
你也失去了一段记忆
嗯。
但是灰界交汇的地点,不是在后山吗你当时应该还在手术为什么也会被波及到
我不知道我就记得医生给我打了麻药,醒来的时候,就
熟悉的对话萦绕在陈伶耳畔,他隐约像是捕捉到了什么,眼瞳微微收缩。
“不对”陈伶喃喃自语,“不对都不对”
“陈伶,你没事吧”
“后山”
陈伶猛地抬头看向某个方位,疯了般冲出屋子,连刚脱下的棉大衣都没拿,他就这么穿着一件单薄上衣,一头撞入鹅毛大雪。
他的身形刚消失在街道尽头,穿着毛呢大衣的楚牧云,便走到家门口。
他诧异的看了眼陈伶离去的方向,正欲进屋,看到孤零零站在客厅的吴友东,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你是谁”
“我,我是陈伶的朋友。”
银丝眼镜下,那双眼眸立刻眯起,流露出危险的气息
“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
“我没说什么我就,我就看他一个人自言自语很奇怪,就问他在跟谁说话然后就”
楚牧云的脸色巨变
他又看了眼陈伶离去的方向,
“你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吗”楚牧云的声音仿佛来自幽冥。
“我”
与楚牧云目光对视的刹那,吴友东心头一颤,他从来没见过如此冰冷疯狂的眼神,
吴友东害怕极了,他哆嗦的向后退了半步,被椅子绊倒,扑通一声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