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展现在陈伶眼前的这幅画作,也是只一个“故事”。
轰炸机在头顶嗡鸣,无辜的居民在火海中哭嚎,陈伶亲眼看着一具具鲜活的尸体倒在面前,那双猩红的眼瞳中却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那袭红衣静静的站在那,仿佛一位误入此地的“观众”。
这一刻,所有追随而来的画作角色,都僵硬的停留在原地,咆哮声,怒吼声,哭喊声戛然而止。
它们惊惧的望着那袭红衣,恍惚中,红衣的存在都虚无缥缈起来仿佛与它们同处一个次元,时而又像是不存在一般,他介于“真实”与“虚假”之间,令人难以捉摸。
它们停下了脚步,但陈伶没有;
陈伶还在向士兵尸体靠近。
猩红的余火在陈伶眼眶中跳动,与背后虚空中的万千“观众之眼”一样,带着七分凉薄,三分戏谑。而他与那些“观众”唯一的区别在于,他穿着一件鲜艳的衣服,有一张五官立体的脸。
但现在,他的这张脸并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五官都逐渐模糊,开始逐渐失去“陈伶”的特征
他正在向“观众”转变。
士兵的尸体宛若山峰,漂浮在虚无之间,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它所传递出的情绪辐射中,却蕴藏了数千年不曾停止的愤怒咆哮
“他们都该死”
“我要杀了这些入侵者我要让他们为这座城里的所有人陪葬”
“来啊来啊”
“我的剑会斩碎一切即便我已经一无所有”
“不不”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
“该死该死我太弱了我好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
震耳欲聋的怒吼,混杂在无形的情绪中,于格尔尼卡内回荡;
那一袭红衣平静的走到他身下,面无表情的握住士兵身旁的断剑,然后单手举起
轻轻挥落。
嗡
士兵的不甘咆哮戛然而止。
那比陈伶庞大数百倍的身躯,从中央缓缓分割开,仿佛有一柄无形之剑从天而降,将其劈成两半它的身躯在虚无中溃散,其中蕴藏的千年愤怒与不甘,在这一剑下都脆弱如纸。
猩红的余火在陈伶眼角飘散,他单手握着断剑,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像是一位漠然的“观众”。
“你的愤怒,与我何干”
观众期待值5
这一剑,斩碎了士兵的身躯,也斩碎了它的所有情绪支离破碎的身躯中,无尽的不甘与怨恨化作近乎实质的黑雾,疯狂的向陈伶扑去,已然将陈伶视作发泄的对象。
但“第四堵墙”的存在,却将这些所有的怨念情绪抵挡在外,滚滚黑雾席卷,却无法触碰到其中的红衣分毫
陈伶并未在意这些,而是将目光望向身后,那些僵硬在原地的其他角色身上。
这些角色虽然没有敢招惹陈伶,但它们的存在本身,就蕴藏着极为浓郁的情绪,这些情绪虽然无声,但却以类似辐射的形式扩散,在陈伶的耳中喧闹无比。
“好烫我身上好烫”
“谁来救救我的孩子他快死了,谁来救救他”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只是断了一条腿,我还能爬你们别丢下我”
“我的家园被毁了,我的老婆孩子都死了这群该死的畜生”